他緩緩抬眼,火光在他瞳孔裡明明滅滅:“你聽說過哈西古鎮嗎?”
“當然聽說過。”我心頭一震,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難道也想去那座古鎮?”
他頷首,伸手往篝火裡添了根枯枝,火星噼啪濺起,映得他側臉的輪廓忽明忽暗。
我不由得皺起眉,語氣裡帶著幾分探究:“那座古鎮,你知道怎麼走?”
按父親筆記裡的說法,哈西古鎮藏得極深,沒有哈西村落的人帶路,外人根本找不到入口。眼前這男子孤身一人出現在深山裡,難道他有特殊的門路?無數疑問在我心頭翻湧,可沒等我問出口,他便輕輕搖了頭。
“我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我失望地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白高興一場。”
“你既然不知道路,怎麼會跑到這深山裡來?總不會是盲目亂找吧?”我打量著他,實在想不通這人的來路。這荒山野嶺的,別說找古鎮,光是活著走出去都不容易。
他凝視著跳動的火苗,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平淡得像一潭深水:“我不用找,自然有人會帶我去。”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沉沉的山影和呼嘯的風聲,連只飛鳥都沒有。“誰會帶你去?”我忍不住追問,“這荒山野嶺的,難不成還有哈西村落的人藏在附近?”
他忽然轉頭看向我,目光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清亮:“你。你能帶我去。”
“我?”我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話。我自己都還迷迷糊糊的,連古鎮的影子都沒見到,怎麼可能帶他去?“你開什麼玩笑?”我皺緊眉頭,不解地盯著他,“你憑什麼覺得我能帶你去?”
“他答應過帶你進古鎮,所以你一定有辦法。”
“他是誰?”
“車伕。”
“車伕?”我更是莫名其妙,“你是說那個白髮老爺爺?可他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他答得乾脆,彷彿這根本不是問題。
我簡直想翻白眼,這人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他都跑沒影了,馬車也墜崖了,我怎麼帶你去?”我耐著性子解釋,心裡卻覺得這人實在古怪得很。
兩人一時無話,篝火噼裡啪啦地燃著,將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長。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忽然開口了。
“你叫楠悅吧?”他看著我,語氣平靜無波,“我叫莫非,古莫國的莫,非常的非。”
“古莫國?”這名字我從未聽過,倒像是哪個早已消失的古國。我壓下心頭的疑惑,禮貌性地笑了笑:“你好,莫非。”
只是,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這個問題像根刺,扎得我不得安寧。“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忍不住追問。
他往篝火裡添了塊木柴,火苗躥高了些,照亮了他眼底的深邃:“其實,我早就認識你。這一路上,我一直跟著你。”
“你……”我猛地站起身,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警惕地盯著他,手悄悄摸向了腰間——那裡彆著一把父親給的瑞士軍刀。“你究竟想做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並無惡意。”他也跟著站起來,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我知道你是楠家人,也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和我要去的地方一樣。”
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原來是衝著哈西古鎮來的。可他一路跟著我,未免也太詭異了。“你說一直跟著我,”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些什麼,“就是為了跟著我進哈西古鎮?”
“是。”他坦然承認,沒有絲毫掩飾。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攤了攤手:“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現在我們誰也進不去了,依我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走出這深山,一起回去吧。”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為什麼不行?”我有些惱火,“車伕不見了,馬車也毀了,我們連哈西古鎮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難不成要在這裡等到天荒地老?”
莫非卻像是沒聽見我的抱怨,只是緩緩道:“那個車伕,他不是一般人。他或許還會帶你進古鎮。”
“你對他很瞭解?”我皺起眉,來回踱了幾步,“那你告訴我,那匹馬為什麼會突然衝向懸崖?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發瘋?”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那你總該想過,那車伕可能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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