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屍蟲!”柳茵茵突然想起什麼,“傀儡身上滲的機油裡就有這個!”
母親突然扯斷頸間的玉佩,將碎玉片扔進硃砂水銀河。玉片觸到液體的瞬間,河水突然炸開,紅霧中的煞兵們動作一滯。“玉能辟邪,暫時能困住它們!”她喊道,“快找機關!壁畫上說有通路,肯定在石俑後面!”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石俑,發現兩尊石俑的裙襬處各有個凹槽,形狀正好能拼合成一塊令牌。“這裡!”我指著凹槽大喊,“需要那兩塊青銅令牌!”
話音剛落,骨架突然舉起權杖,紅寶石光芒再次亮起。這次紅光沒有攻擊我們,而是射向壁畫上的可汗畫像——畫像中胸前的兩塊令牌突然從畫裡飛出,一塊撞向莫非手中的古刀,另一塊直衝向我。
“接住!”莫非揮刀格擋時大喊,古刀與令牌碰撞的剎那,令牌上的齒輪紋路突然轉動,發出“咔噠”聲。而飛向我的那塊令牌在半空中被母親截住,她看了眼凹槽形狀,突然將令牌狠狠按進右側石俑的凹槽裡。
“咔——”石俑的胸腔突然彈出個暗格,裡面放著半塊發黴的餅,正是之前用來開機關的“人間煙火”。
與此同時,左側石俑突然劇烈晃動,骨架權杖上的紅寶石開始閃爍,像是在發出警告。紅霧中的煞兵們突然加快速度,最前面的已經衝到莫非面前,長矛幾乎要刺穿他的肩膀。
“左側凹槽!”王俊突然想起壁畫上的記載,“要兩塊令牌才能啟動!”
莫非咬著牙用古刀逼退煞兵,另一隻手抓起地上的令牌扔向王俊。王俊接住令牌的瞬間,被一隻煞兵的長矛劃破了手臂,鮮血滴落在地,竟讓那煞兵的動作頓了頓。
“血能讓它們暫時停住!”王俊忍著疼將令牌按進左側凹槽。
兩塊令牌嵌入凹槽的剎那,兩尊石俑突然同時轉身,背後的牆壁緩緩移開,露出個僅容一人透過的通道。通道盡頭泛著白光,隱約能聽到水流聲。
“快走!”母親拽著我往通道衝,經過骨架身邊時,那具黑袍骨架突然伸出骨手抓住我的腳踝,眼窩中的綠火劇烈跳動,像是在傳遞某種資訊。我低頭的瞬間,看到它無名指上的青銅戒指正在發光,戒指內側刻著個極小的“救”字。
“它在求救?”我驚得愣住,母親已經回頭踹開骨手,拉著我衝進通道。
身後傳來墓室坍塌的巨響,紅霧與煞兵的嘶吼被厚重的石門隔絕。通道里的白光越來越亮,等我們跑出通道,才發現外面竟是條地下河,河面上飄著艘木船,船頭插著面褪色的突厥旗幟。
“這是……逃出生天的路?”艾熱木吉看著河面,腳踝的青黑紋路在白光下淡了些。
母親卻盯著木船船頭的旗幟,突然臉色煞白:“不對,這旗幟是倒著插的。”她指向船尾,那裡刻著行小字,“這不是生路,是引向更深層墓室的渡船——剛才那具骨架,根本不是守護者,是被煞靈困住的可汗本人!”
木船突然自己動了起來,緩緩向河中心漂去。河面上的白霧中,隱約浮現出無數隻手,正扒著船沿往上爬,手背上的纏枝紋刺青在白光下格外清晰。
而我們腳下的地面開始碎裂,只能跳上木船。船身晃動的瞬間,我回頭看向通道入口,發現那扇石門上竟滲出了血字,寫著:
“煞靈借骨還魂,需以血親為祭——你們之中,有它要的人。”
白霧中傳來熟悉的冷笑,像極了傀儡少年,又像極了那具骨架的低語。木船越漂越遠,河兩岸的巖壁上開始浮現出壁畫,畫中是可汗被煞靈吞噬的場景,而畫的最後,是個與我眉眼相似的少年,正跪在骨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