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文德帝身著龍袍,臉色帶著病後的蒼白,剛落座便忍不住低咳兩聲。
他抬手壓了壓,沉聲道:“眾卿有事啟奏,無事便退朝,朕三日後要啟程北境,檢視合安城防務。”
話音剛落,禮部侍郎王璟便出列跪倒,花白的鬍鬚微微顫抖:“陛下萬萬不可!北境苦寒,近日又有風沙之險,您龍體欠安,豈能冒此風險?”
緊接著,又有幾位大臣紛紛附和:“王大人所言極是!陛下乃九五之尊,萬金之軀,北境路途遙遠,變數難測,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龍椅下的趙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卻故作擔憂的姿態:“父皇,兒臣也以為諸位大人說得有理,您近來咳嗽不止,太醫再三囑咐需靜養,北境之行勞心勞力,兒臣願代父皇前往,替您檢視合安城防務,慰問邊軍將士。”
文德帝目光掃過階下的太子,又看向那群跪地勸阻的老臣,緩緩開口:“諸位愛卿的心意,朕心領了。但合安城乃北境屏障,初築而成,朕若不去親眼看看,終究難安。邊軍將士在苦寒之地戍守,朕身為天子,更該親去犒勞,方能安軍心。”
文德帝看向群臣,聲音陡然轉厲,“北境之行,關乎國本,朕意已決!昔日先祖創業,親征塞外七十餘次,朕身為子孫,難道連去一趟北境的勇氣都沒有?”
他頓了頓,聲音添了幾分威嚴:“至於龍體,有太醫隨行照料,無妨。倒是衡兒,你身為監國太子,京中事務繁雜,豈能輕離?朕離京期間,你更要謹守本分,穩住朝局,莫要讓朕在北境還要分心。”
這話不軟不硬,既駁回了太子代行的請求,又暗暗敲打了他“謹守本分”。
太子心頭一緊,面上卻不敢顯露,只能躬身應道:“兒臣遵旨。”
禮部侍郎王璟看到太子使的顏色,又站出來說到:“陛下,臣認為您去北境還是不妥,畢竟九王爺他沒有經過朝廷的允許就奪取可北境的軍權,萬一……”
“萬一什麼?”文德帝打斷他,眼神銳利如鷹,“朕戎馬一生,什麼風浪沒見過?若是因為便畏縮不前,何以立威於天下?我是他老子,我就不相信他敢!傳朕旨意,儀仗按原計劃出發,誰敢再阻,以擾亂軍心論處!”
最後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群臣皆是一凜,再不敢多言。
三日後,文德帝的儀仗很快出了宮門,浩浩蕩蕩向北境而去。
太子站在城樓上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