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迎著他的目光,又說了一句:“我什麼都不會做。吏部乃六部之首,掌官員任免,一子落,至少也會影響一方百姓……我年輕識淺,著實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好好好。
那一瞬間,沈靖安差點欣慰落淚。
太祖保佑啊!
沙里居然真淘出金子來了!!
歹竹居然真出了根好筍!!!
不但心裡有數,乍掌權柄還如此穩得住,這樣的人放在哪兒也壞不了事。
雖然只看到了一面,但,見過宣德帝這樣的帝王,他的底線已經無限低了,阿斗那樣的他都不嫌,乍看到四皇子這樣的,簡直意外之喜好麼。
不,再等等。
太子從未辦過差,太子的本事,還得再摸摸。
若太子能成,哪怕他只有六分本事,他也不會扶植四皇子。
局勢本就不穩,一動不如一靜。
可若太子不成,那,可就越快越好了,不能等太子有了勢力。
權利交接麼,亂子越小越好……如今,其實還是一致對外的時候呢!
沈靖安心裡打著算盤,表面上,表現出一副被他的話打消了擔心,我與你說點掏心掏肺的話……的樣子。
燕王小小年紀,異常沉穩,極少開口,只不時點點頭。
外頭,沈懸黎快步進來,一進來便笑道:“湛青鍋鍋,不要走!!”
燕王一下子就笑了,轉頭看他。
沈懸黎笑道:“這不是‘捨不得哥哥’麼,你怎麼……”他一眼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笑容一收:“你怎麼回事?”
燕王只道:“沒事。”
沈懸黎皺了皺眉,也沒再問。
沈靖安看兒子來了,便告了聲罪出去了,留下兩個少年說話。
因為天熱,窗子開著,管家遞了個什麼給他,沈靖安轉頭給了葉熙,兩人同時笑出聲,兩個少年也不由一起回頭,看著夫妻兩人出去了。
沈懸黎笑著跟他道:“王爺,你知道我爹拿的是什麼嗎?”
燕王問:“嗯?”
沈懸黎道:“是銀票。”
他就湊到他耳邊,偷笑著給他講:“我聽我祖父說的,你可別跟別人說是我說的……我外公,以前是我祖父手底下的副將,我孃親也是自小在邊關的,結果我爹去了,看中了我孃親,想與她說話又沒由頭,於是我爹想了想,就寫了一封信,然後去了塞給她就跑了。結果回家一看,信還在懷裡,銀票沒了,一緊張塞錯了。
我爹,你也瞧出來了,少年天才,超愛面子,從小到大做事完美,結果乍然辦了這麼一樁糗事,覺得丟臉極了,就非要帶著人出去偷襲敵營……偷襲敵營也是有時間的,有的時候對方嚴陣以待,硬往上撞就是死,大家怎麼勸也勸不聽,問他他也不肯說,只以為是我孃親不答應。
於是一夥叔叔伯伯,互相一商量,全都去我外公家,說她不答應我爹,他們就全都吊死在我外公家門口……”
他自個兒說著,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偷笑著續道:“反正後來我娘就答應了,據說,我娘後來說,她那天都嚇壞了,有人敲門,問是誰也不肯回答,她出門一看,一個不熟的人忽然衝過來,塞給她一張銀票就跑了,怎麼叫也不肯回頭,然後一夥大漢跑了來,又非要吊死在她家門口,求他們去別處吊也不肯……我孃親都嚇哭了呢!”
燕王也被他說的好笑,別開臉笑出聲。
其實如今,兒子是不能對人說父母這種事的。
不管好事壞事,全都不能說,顯得非常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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