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皇帝,還有臉摔茶碗!
沈靖安心裡冷笑了一聲,在門外略微一站。
梁白蘇收拾著杯盤出來,低著頭,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陛下派杜白附去審的那個人……”
沈靖安:“……???”
他差點沒忍住,回頭看一眼梁白蘇,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所以??
宣德帝到底有什麼毛病?就那麼信任那個太監?讓他自己去審??
奸細是他媳婦親手抓的,之前梁白蘇的話也已經傳到他這兒了,杜白附的表現就是很可疑,妥妥的奸細,真相懟到臉上,宣德帝居然都能放過?
他一肚子無語地往前走。
走出幾步,卻有一個小太監急匆匆過來,撞了他一下,一邊連連請罪,沈靖安只擺了擺手就走了。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才縮手袖中,手裡多了一個紙卷。
沈靖安仔細檢查了一下,約好的印記完好,這才拆開來。
紙上,沈貴妃寫道,最近我與小米同病相憐,走得很近,我最近聞著常用的香竟是厭了,想要換一種香,連那香爐一起丟了……云云。
蕙妃住在鍾粹宮,粹,米卒也,所以小米是蕙妃的代稱。
宣德帝之前寄情書畫,經常自詡德行高尚,以松柏喻己,而雪松又名香柏,所以“香”就是宣德帝的代稱。
這些兄妹約定的暗語,五年來從未用過,沈貴妃卻也沒忘記,這信雖然是以一個小宮女的口吻所寫,內容卻是大逆不道。
翻譯下來就一句話:哥,這個皇帝害咱們家,我可咽不下這口氣,我跟蕙妃聯手了,決定找機會搞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你可要做好準備嗷!後續的爛攤子可得你來收拾嗷!
沈靖安:“……”
果然還是他恩怨分明的妹妹,說不愛就不愛了,這果斷勁兒,連他都沒想到。
沈靖安扶著額。
可是沈貴妃在宮裡,他其實也幫不上忙,而且沈貴妃脾氣雖壞,卻不是莽撞的人,收拾了換一個也好。
是的,他就是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大奸臣,不比父親。
父親是真正赤膽忠心的良將,哪怕這個皇帝又蠢又毒,父親也從不會有別的想法。
父親骨子裡,就是這種君要臣死,臣便慷慨赴死的忠臣。
當初太祖爺,臨終之前拉著父親的手,只緊緊握著,雙目含淚注視著他,卻什麼也沒說。
那時,武安王跪到地上,鄭重說道:“陛下放心!老臣一家,但凡還有一人活著,都必會全心全意衛護東盛,保裴家皇室萬世昌隆。”
太祖爺虎目含淚,闔目長逝。
這就好像劉備託孤諸葛亮,雖然劉備說“君可自取”,但要是諸葛亮真自取了,那他就不是諸葛亮了。
武安王爺的忠心,絕不會遜於諸葛孔明。
但有一說一,阿斗雖然平庸,但人家聽話啊,如果狗皇帝是阿斗這樣的,那他也會是赤膽忠心的大忠臣!他要求真不高!!
可這位,就跟有毛病一樣,屁股還沒坐穩,就要想方設法對託孤重臣揮刀。
而這位託孤重臣,明明沒攬權也沒幹政,只是功勞大些……
等等!
想到這兒,他忽然一下子懂了宣德帝的腦回路。
他在學太祖爺。
太祖爺是開國帝王,任何人都沒他功勞大,不怕人功高震主,所以他做事大氣坦蕩,用人不疑。
但,所謂的用人不疑,說白了,仍舊是一種招攬人心的姿態。
派人調查,判斷分析,或者親自與你相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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