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島的焚心爐在子夜時分燃得格外熾烈,崇賢的金火雙刀在爐前劃出三百六十道刀穗,金火真氣與地火共鳴,在他周身形成螺旋狀的護道甲。
莊思瑤的蜈毒霧化作護賢花,默默護著他的木心穴,秦曉雲的水紋玉佩則在三丈外凝出冰幕,隔絕一切外來干擾。
“賢哥哥的金脈,比三個月前穩了三成。”莊思瑤望著他刀穗上流轉的青蚨木熒光,銀簪尾的帕角隨刀風揚起,“梅花師伯說過,離火煉脈需斷至親之念,可賢哥哥每次看見戰伯伯的冰棺碎玉,脈門就會亂。”
秦曉雲的冰刃輕輕點地,水行盾映出崇賢的側臉——他的眉峰緊蹙,眼底藏著未褪的怨憤。
三天前在離火島地宮,他發現秦戰的冰棺碎玉竟被血煞盟製成煞器,而碎玉內側,赫然刻著“賢兒,勿念”四字,正是秦戰的筆跡。
“曉雲姐,你說戰伯伯他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用假死來煉賢哥哥的金脈?”莊思瑤的毒霧突然泛起漣漪,“趙師伯的醉刀穗,梅花師伯的青蚨木,戰伯伯的冰棺,其實都是護賢的餌。”
秦曉雲尚未答話,焚心爐突然發出爆鳴,崇賢的金火雙刀“噹啷”落地,胸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他低頭望去,鎖骨下方竟浮現出趙長卿醉刀訣的“斷”字烙痕,字跡邊緣纏著莊思瑤的毒血,而刀穗上的青蚨木碎片,此刻正滲出細密的血珠。
“賢哥哥!”莊思瑤的銀簪本能地刺向他的“金府穴”,卻被崇賢反手握住。他的金瞳中翻湧著煞霧,竟將她的毒霧染成金色,“思瑤,你早就知道,對嗎?戰伯伯的死,趙師伯的醉,梅花師伯的藥,都是騙我的局!”
秦曉雲的水行盾及時護住他的心脈,盾面卻顯形出趙長卿的醉刀穗殘頁,那是從斷恩刀中飄落的:“金脈大成者,需斷至親之念,舍護道之私。戰哥假死,梅花隱遁,長卿煞化,皆為賢侄的金刀鋪路。”
殘頁角落,是趙長卿的血指印,“賢侄,莫怪我們。”
記憶如焚心爐的火星般炸開,崇賢看見十二歲那年的雪夜,趙長卿在破廟自斷三根金脈,醉刀穗上的每道結都是用自己的血編的,“賢侄,趙叔的醉刀,早就不是兵器,是你的刀鞘。”
又看見梅花龍在藥廬咳血,將最後一片青蚨木塞進李成志的甲冑,“成志,你的木行脈,要替賢兒承受煞蟲啃噬。”
“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崇賢的聲音沙啞,指尖撫過胸口的“斷”字烙痕,“用戰伯伯的死,讓我斷了依賴;用李成志的煞化,讓我斷了心軟;用趙師伯的醉,讓我斷了退路。”
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冰面上浮現出秦戰的虛影,他的冰刃正抵在焚心爐的地火口,“賢兒,爸爸的冰棺碎玉,是故意讓血煞盟搶走的。”
虛影的衣襬處,繡著與崇賢相同的金刀會劍穗,“你的金脈太純,唯有這道煞劫,才能讓你看清護賢的真相——護道者,從不能只護一人。”
莊思瑤的銀簪在此時劃破指尖,木行血滴在崇賢的烙痕上,青蚨木的根鬚順著血珠蔓延,竟將“斷”字烙痕染成金綠雙色,“賢哥哥,梅花師伯說過,斷恩非斷情,是斷煞霧蔽目。”
她的毒霧在他脈門顯形出梅花龍的藥廬,“你看,師父的青蚨木,早就在你刀穗裡,替你續著金脈。”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