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水紋玉佩突然指向東南,那裡正是焚心城的方向,而崇賢的金瞳,此刻正與玉佩形成共鳴。
“趙前輩,為什麼成志哥哥的甲冑能自愈?”崇賢擦去刀上的煞血,金刀的“斷恩”二字在陽光下更亮,“那些鱗不是煞,是義父和金刀會的恩,對嗎?”
趙叔灌了口酒,酒液在沙面畫出五行門的斷刃紋章:“當年秦戰把金行脈種進你體內時,怕你扛不住烈勁,就把成志的木行根基抽了三成,給你做刀鞘。
那孩子的甲冑,其實是用自己的木脈養著你的金脈,每次受傷,都是他在用本源替你擋煞。”
沙暴在遠處匯聚,崇賢忽然聽見風中傳來隱約的駝鈴聲——那是血煞盟總壇的訊號。
他握緊斷恩刀,刀穗上的“賢”字與殺手甲冑的“護賢”相映,終於明白李成志每次手下留情的真相:那些看似致命的攻擊,都是在替他引出血煞盟的煞蟲。
“曉雲,我們去焚心城。”他望向東南方,金行真氣在掌心凝聚成船錨形狀,正是哈拉湖沉船上的標記,“成志哥哥的甲冑下,藏著金刀會的最後一道防線,而我們的脈,是開啟歸寂陣的鑰匙。
趙前輩說過,五行本源需雙脈共啟,我的金刀斷煞,你的水盾護恩。”
秦曉雲點頭,水行真氣在沙面凝成冰馬,與他的金行真氣融合,形成能在沙海賓士的冰橇。臨走前,崇賢將殺手的金鱗甲埋入沙中,甲冑心口的“賢”字朝上,宛如金刀會舊部最後的敬禮。
三日後,焚心城的廢墟在沙霧中浮現,城頭的血煞旗被金行真氣震得撕裂。崇賢站在城門前,斷恩刀突然發出悲鳴——刀穗上的紅色,正是李成志這些年為他流的血。
他忽然想起秦戰在湖底的話:“成兒的甲冑,是金刀會的魂,別讓它們白鑄。”
城門突然開啟,數十道金鱗甲身影湧出,卻在看見斷恩刀時齊齊下跪。為首者摘下頭盔,露出左臉的刀疤——那是替崇賢擋下鎮八方毒鏢時留的。
“少主,”他聲音沙啞,“成志大人在歸寂陣等你,他的金鱗甲,已經撐不住了……”
崇賢的金瞳驟然收縮,看見對方腰佩的令牌,正是當年秦戰給金刀會親衛的“護主令”。他忽然明白,李成志在血煞盟的每一步,都是在替他鋪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他擋住所有煞霧。
“帶路。”他握緊秦曉雲的手,水行與金行的真氣在掌心流轉,形成當年三師兄弟的劍穗虛影。
焚心城的地道入口處,刻著與哈拉湖相同的歸寂陣圖,而陣眼處,正插著半截斷恩刀——那是李成志故意留給他們的路標。
地道內,金鱗甲的摩擦聲越來越近,卻帶著奇異的韻律。
崇賢忽然聽見李成志的聲音在識海響起:“賢弟,記得義父教你的刀穗結嗎?第三道結是‘護主’,第四道是‘同歸’……”他低頭,發現自己的刀穗不知何時多了道新結,正是李成志偷偷編的“同歸結”。
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突然發出強光,照亮地道牆壁上的血字:“賢兒,成志的金鱗甲下,藏著木行本源的線索——梅花師伯的藥蠱,在南疆竹林等你。”
字跡未乾,顯然是最近刻的,墨痕裡混著金行血。
沙暴在焚心城上空呼嘯,崇賢握著斷恩刀,終於明白趙叔說的“斷恩非斷”究竟為何——不是斬斷兄弟情,而是在血煞的迷霧中,握住那道從未斷開的恩義之繩。
當他踏進修羅場般的地道,金刀與水盾的光芒交相輝映,宛如當年三師兄弟在同泰寺地宮的鍛脈之夜,用各自的本源,為他照亮斬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