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功

第69章 冰棺解憶

崇賢的指尖在冰蠶絲上凝出金血,血珠剛觸及絲繩,冰棺內的秦戰虛影便如被注入生氣般一顫。

趙叔的醉刀虛影從旁顯現,刀鞘上的酒漬在冰光中化作文字:“戰哥,你真要把水行本源種在曉雲丫頭體內?她才三歲,以後若動情,水脈必寒。”

秦戰的殘念帶著刺骨的寒意,卻在望向秦曉雲時泛起暖意:“長卿,賢兒的金脈太烈,唯有曉雲的水脈能做他的鞘。

當年在同泰寺地宮,梅花兄算出她是‘水護金’的天命宿主……”虛影的手掌撫過冰棺內側的刻字,那裡密密麻麻記著秦曉雲的每一次寒毒發作時間,“寒毒反噬?那就由我這當爹的,替她把煞蟲全吞了。”

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突然發出脆響,裂痕處滲出的冰水在冰棺表面映出她五歲時的場景:雪夜,李成志揹著高燒的她在山路狂奔,金鱗甲下的平安符貼著她的臉頰,“曉雲妹別怕,哥哥的甲冑比冰還涼,能給你退燒。”

而冰棺中的秦戰,左手正緊握著半片燒熔的平安符——那是她六歲時為救崇賢,被煞火灼傷的信物。

“曉雲姐,看冰棺底部!”莊思瑤的銀簪尖挑起冰層,露出用毒血刻的水行脈禁忌:“水脈宿主若生護念,必遭寒毒反噬。

每道護心執念,皆成煞蟲口糧。”秦曉雲的掌心突然浮現冰紋,正是她在沙海替崇賢擋毒沙時留下的痕跡,而這些冰紋,此刻正與血煞盟水煞衛的煞冰紋路一一對應。

“原來我的寒毒,是因為護著賢哥……”她的聲音發顫,水行真氣在體內紊亂,冰棺中的秦戰虛影突然噴出冰血,殘念中閃過血煞魔尊的獰笑:“秦戰,你把水脈宿主的情絲煉成護陣,可曾想過,這些情絲終會成為絞殺她的煞繩?”

崇賢握緊她的手,發現她的脈息中竟夾雜著金行真氣——那是他每次運功時,無意識渡給她的護脈之力。

冰蠶絲在此時發出清鳴,絲繩上的護心結層層解開,露出秦戰用指甲刻的小字:“曉雲,若寒毒發作,便去離火島找你火行脈的師姐,她的焚心爐能煉去情絲煞。”

莊思瑤的蜈毒針突然釘在冰棺的木行位,青蚨木熒光與冰蠶絲共鳴,映出梅花龍與秦戰的對話殘片:“戰哥,火行太烈,賢兒的金脈承受不住,我讓首徒去離火島鎮守焚心爐,必要時……”畫面被煞霧切斷,卻在秦曉雲的水紋玉佩上顯形——梅花龍的首徒,正是離火島的赤焰女,她的火鱗甲上,竟刻著與莊思瑤銀簪相同的護賢紋。

“你的水脈不是完整的。”崇賢看著冰棺內的水行訣殘頁,發現秦曉雲的命星與他的金脈命星呈共生狀態,“戰伯伯用自己的三脈本源,強行把你的水脈和我的金脈綁在一起,所以每次我用金刀,你的水盾就會自動護主,哪怕代價是寒毒入體。”

秦曉雲的眼淚滴在冰棺上,融化的冰水竟在表面拼出“護賢”二字,與李成志甲冑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她想起在竹林看見的莊思瑤信箋,李成志在血煞盟地牢寫著:“曉雲妹的平安佩,我嵌在甲冑心口二十年,每次煞蟲啃咬,就想想她教我編的刀穗結。”

“曉雲姐,木毒能引動水脈寒毒。”莊思瑤取出瓷瓶,裡面是用青蚨木培育的藥蠱,“當年梅花師伯說,水脈的‘生門’在情絲,‘死門’也在情絲。我們得用木毒把這些被煞蟲汙染的護念逼出來。”

當藥蠱觸碰到秦曉雲的手腕,她突然看見更深處的殘念:秦戰在冰棺內刻完最後一道護陣,咳出的血在棺蓋內側寫成詩:“金刀斷煞水護根,情絲作繩縛煞蟲。若問護賢為何故,只因她是掌燈人。”詩句旁,畫著她與崇賢兒時的剪影,兩人手中分別握著水紋玉佩和斷恩刀。

冰蠶絲在此時完全展開,露出藏在其中的火行本源線索——離火島的方點陣圖,以及赤焰女的火鱗甲虛影。

崇賢的斷恩刀與火行虛影共鳴,刀穗竟燃起淡金火焰,這是金行與火行首次在他體內產生相生異象。

“賢哥,你的金脈……”秦曉雲看著他掌心的火焰,發現火焰紋路與自己的冰紋形成太極,“戰伯伯說的五行本源共生,原來早就把我們的命脈綁在了一起。我的水脈寒毒,其實是替你承受金脈的暴戾,就像成志哥哥的木行脈,在替你擋煞蟲。”

莊思瑤的銀簪突然指向冰棺的金行位,那裡刻著與崇賢刀穗相同的結:“秦師伯的殘念裡,還藏著一句沒說完的話——‘五脈需五人同修,缺一者,必遭反噬’。除了我們三人,火行和土行的宿主,也在替賢哥承受本源割裂之苦。”

冰湖的冰層在此時發出轟鳴,秦戰的虛影逐漸透明,卻在消失前將冰蠶絲塞進秦曉雲手中:“丫頭,去離火島找你師姐,她姓葉,名紅綾,乳名……”殘念消散,最後三個字隱在冰光中——“小鈴鐺”。

秦曉雲的眼淚突然決堤,她想起五歲那年,在梅花龍的藥廬見過一個扎著火紅馬尾的姐姐,對方曾用火焰替她暖手,說:“曉雲妹妹,以後若遇寒毒,就來離火島找紅綾姐。”原來,那個姐姐,就是五行門的火行脈宿主。

“我們去離火島。”崇賢握住她的手,金行真氣渡入她體內,與冰蠶絲的水行本源形成短暫的平衡,“戰伯伯用冰棺護了我們十年,現在該由我們,用三脈共生的力量,去解開他留下的最後一道鎖。”

莊思瑤看著兩人交疊的手,銀簪上的青蚨木突然發出竹笛聲,與遠處離火島的方向共振。她知道,秦曉雲的水脈真相,不過是五行本源共生的冰山一角,而更殘酷的真相,藏在離火島的焚心爐裡——那裡不僅有能煉去寒毒的火焰,還有梅花龍首徒,為護賢兒,被抽走半點火行本源的血色印記。

冰棺的寒氣漸漸退去,秦曉雲握著冰蠶絲,發現絲繩上的護心結,不知何時變成了她與崇賢、李成志三人的髮絲編織的結。

她忽然明白,所謂水脈真相,從來不是斷情絕愛,而是三師兄弟用自己的本源,為他們織就的情絲護網——哪怕這網會讓他們承受寒毒、毒反噬、金行暴烈,也在所不惜。

哈拉湖的陽光穿透冰層,照在三人身上,崇賢的金瞳、秦曉雲的水紋、莊思瑤的毒霧,在冰面上投下三道交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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