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著林巧兒，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看穿。
良久，他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證明給我看。”
“可以。”林巧兒點了點頭，“要搭建這座能量之橋，第一步，我需要先升級你那艘旗艦的能量接收端。否則，它根本承受不住，我們世界逸散出來的最微弱的一絲創世能量。”
她說著，看向了身旁的顧惜朝。
顧惜朝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一步，笑著對螢幕裡的禿鷲說道：“船長閣下，按照我們新世界的商業法則，任何技術升級，都需要預付材料費和手工費。這是我們的材料清單請您過目。”
他說著，將一份由林巧兒剛剛心算出，再由他潤色過的清單傳送了過去。
那份清單，密密麻麻，羅列了上百種，稀奇古怪的材料。
從“虛空龍蜥的逆鱗”，到“中子星的核心碎片”，再到“時光沙漏裡沉澱的塵埃”。
每一樣，都足以讓一個普通的文明傾家蕩產。
禿鷲看著那份清單，俊美的臉龐抽搐了一下。
“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不，”顧惜朝搖了搖頭，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狐狸，“這叫，知識付費。”
“而且，”他補充了一句，徹底斷了禿鷲討價還價的念頭，“清單上的所有材料，我們會在升級完成後，雙倍返還給您。當然，是以我們新世界，未來發行的官方貨幣的形式。”
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
用對方的材料，修對方的船，治對方的病，最後，還要對方，用真金白銀來換他們隨手畫出來的一堆廢紙。
禿鷲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和一群土著談判。
而是在和一群，比他還貪婪，比他還狡猾的，星際詐騙犯討價還價。
最終，他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
“好！”
他話音剛落，便對著虛空一抓。
一個閃爍著空間波動的儲物手環，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清單上，百分之七十的材料，我這裡有。剩下的，在我的寶庫裡。但是，”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其中最關鍵的一味主材料，‘恆星之淚’我沒有。”
“不過，我知道，哪裡有。”
他調出了一幅星圖，指向其中一片，被標記為極度危險的紅色星域。
“這裡，是‘塞壬的隕落之地’。傳說是一位歌者形態的古神，在隕落後形成的眼淚星雲。星雲的核心就有你們需要的‘恆令之淚’。”
“但是，”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片星雲裡，充滿了能扭曲心智，製造幻覺的次聲波。我的艦隊進不去。進去了，也會因為船員發瘋而自相殘殺。”
“我需要，一個不會被幻覺迷惑的人，替我去把東西拿回來。”
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楚現的身上。
“世界之主，想必，你的意志，應該足夠堅定不會被區區幻覺所動搖吧？”
這是一個，明晃晃的陽謀。
他要楚現，親自去為他冒險。
以此，來找回他剛剛丟失的顏面。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
然而，楚現的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螢幕裡的禿鷲，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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