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治我的病,很簡單。”
“我需要一顆,完美的,活著的‘世界之心’來做我這艘旗艦的新宿主核心。”
“而據我所知,整個混沌之海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一顆。”
他伸出手隔著螢幕精準地指向了楚現的心臟位置。
“把它給我。”
禿鷲的條件,好比一滴滾燙的岩漿,落入了冰封的湖面。
整個艦橋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蕭北辰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他握著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若不是顧惜朝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早已衝了上去。
藍澤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病態的快意。
他很樂意見到這群剛剛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土著”,在自己的前任船長面前,陷入同樣的絕望。
顧惜朝的臉色第一次失去了從容。
他那顆算盡天下的腦袋飛速運轉,推演出千萬種可能,但每一種的盡頭都是死路。這是一個無法用利益交換的籌碼是談判桌上掀桌子的最終手段。
楚現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螢幕上那張妖異的臉,那雙恢復了神明般淡漠的眸子裡,第一次泛起了一絲冰冷的殺意。
這股殺意無形無質,卻讓螢幕那頭的禿鷲,都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
“怎麼?”禿鷲強行壓下那絲不安,嘴角的笑容愈發張狂,“一個快要沉沒的世界,換我這支無敵艦隊的效忠,換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這筆買賣你們不虧。”
他將一場明晃晃的掠奪,說成了一次公平的交易。
“我的船,需要一顆新的心臟。”禿鷲的聲音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威嚴,“而你的王,也該為他的子民做出一點犧牲。”
他試圖用大義來瓦解他們的內部。
然而,他算錯了一個人。
林巧兒忽然笑了。
她走上前,站到了楚現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共同面對著螢幕裡的禿鷲。
“船長閣下,”她的聲音,清冷而平靜,“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
“哦?”
“你要的,不是他的心臟。”林巧兒搖了搖頭,那雙明亮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世間萬物的本質,“你要的,是一個能壓制你體內細胞壞死,同時又能為你那艘旗艦,提供穩定能量的完美的生命能量源。”
禿鷲的金色眼瞳,微微一眯。
“有區別嗎?”
“當然有。”林巧兒的語氣,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夫,在糾正一個初學者的錯誤診斷,“他的心臟,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摘取的器官。它與這具神骸,也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地脈、法則、能量迴圈,完全繫結。它就是這個世界。你拿走它,就像試圖把太陽塞進你的引擎室。結果不是你的船獲得新生而是你的船,連同你一起被這顆太陽燒成灰燼。”
她頓了頓給了禿鷲一個,讓他無法反駁的結論。
“你想要的是一杯水。但你現在,卻指著整片大海說我要它。你不覺得這很愚蠢嗎?”
這番話,一針見血。
它將禿鷲那看似霸道無匹的條件,瞬間解構成了一個外行且可笑的技術性錯誤。
禿鷲的臉色,第一次真正地沉了下來。
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用絕對力量壓迫對方的談判技巧,在這個女人面前完全失效了。
她根本不和你談感情,不和你談利弊,她只和你談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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