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我該要什麼？”禿鷲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什麼都不該要。”林巧兒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了楚現的胸口。
然後她又隔著螢幕指向了禿鷲。
“你應該，求我們。”
“求我們，在你和你的船，與他的世界之間搭建一座橋。”
“一座，能讓你有限度地，借用他那磅礴的生命能量，來修復你的身體，驅動你的艦隊的能量之橋。”
顧惜朝的眼睛，猛地亮了。
他瞬間就明白了林巧兒的意圖。
這不是簡單的拒絕，這是更高明的釜底抽薪。
她把一場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變成了一場，對方必須主動出資、出人、出技術，來求他們合作的壟斷性生意。
“能量之橋？”禿鷲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彙，他那顆被貪婪與掠奪充斥的大腦，第一次感到了一絲力不從心。
“簡單的說，”林巧兒收回手語氣變得好比一位最高明的天工技師，在介紹自己即將動工的曠世傑作，“我會設計一套全新的能量共生系統。以你的旗艦為‘客戶端’，以我們的世界為‘伺服器’。你們可以從我們這裡付費下載，你們需要的生命能量。”
“當然，這個下載是限速限量的。並且一旦你們有任何我們不允許的行為伺服器，可以隨時單方面切斷你們的網。”
整個艦橋，一片死寂。
藍澤已經聽傻了，他無法想象，有人敢用這種方式，和那個喜怒無常視生命為草芥的禿鷲船長說話。
顧惜朝的嘴角，已經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欣賞的笑意。
他發現自己這位新盟友的犀利程度，絲毫不亞於他。
一個算計人心一個解構萬物。
簡直是天作之合。
楚現，也靜靜地看著身旁的林巧兒。
他那冰封的神明般的思維繫統裡，那道因她而起的裂縫似乎又擴大了幾分。
他發現這個他試圖用“天工院長”的職位，去定義去固定的“變數”，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無法預測也更加強大。
螢幕那頭，禿鷲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反而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充滿了瘋狂與快意。
“好，很好！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獵物了！”
他猛地從王座上站起，那雙金色的眼瞳裡，重新燃起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熾熱的火焰。
“我憑什麼相信你？憑你那張嘴還是憑你手裡那個，從我手下敗將那裡繳獲來的小玩具？”
他指的是那顆母體金鑰。
“就憑，”林巧兒迎著他的目光寸步不讓，“你的病除了我沒人能治。你的船除了我也沒人能修。而我的世界，即便沒有你也未必沒有活路。”
“但你，沒有我們，必死無疑。”
這，就是林巧兒的底氣。
富麗堂皇的，技術壟斷。
禿鷲的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