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個碗口大的血洞,又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觀星臺的塔頂,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灰色僧袍面容俊朗,神情淡漠的僧人。
正是了塵。
他的手中拿著一柄還在滴血的,由無數齒輪和金屬片組合而成的造型奇特的短槍。
槍口,還冒著一縷青煙。
“你……”玄機子指著他,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緩緩倒下。
楚現看著突然出現的了塵,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柄明顯是由“天工神符”裡的技術打造出來的火槍,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仿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終於肯出來了。”楚現淡淡道。
了塵沒有說話,他只是將手中的火槍,對準了楚現。
兩人相距不過十步。
這個距離,火槍的威力,足以洞穿任何盔甲,將人的身體,打成篩子。
“為什麼?”楚現問。
“沒有為什麼。”了塵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冰冷而沒有感情,“這天下,容不下兩位天工傳人。神符,是我的。天命,也該是我的。”
“所以,你勾結崑崙虛,放出蠱毒,嫁禍謝流,引我來此,就是為了,殺我?”
“不錯。”了塵點了點頭,“你太聰明,也太強了。只有在這裡,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我才有機會。”
“你以為,你贏了嗎?”楚現看著他,忽然笑了。
“不然呢?”了塵反問。
楚現沒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對著夜空,打了一個響指。
就在響指聲落下的瞬間。
了塵手中的那柄,由他親手打造,威力無窮的火槍,忽然“咔嚓”一聲,從內部,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緊接著,無數道裂縫,好比蜘蛛網般,瞬間佈滿了整個槍身。
“砰!”
一聲悶響。
那柄代表著天工技藝最高成就的火槍,在了塵的手中,化為了一堆無用的廢鐵零件,散落一地。
了塵呆呆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了看對面那個一臉平靜的楚現,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與玄機子如出一轍的,無法理解的,極致的驚駭。
“你,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楚現攤開手,掌心之中,靜靜地躺著另一塊青銅神符,“只是在你仿製圖譜的時候,順手,在核心的能量回路上,加了一道,只有我才能解開的,後門而已。”
“我說過,蛇不打七寸。而你這條蛇,最脆弱的七寸,就是你引以為傲的,天工之術。”
了塵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對方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可他,還有最後的底牌。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死死地攥在手裡。
那是一顆人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面佈滿了無數詭異符文的,好比心臟般,正在微微跳動的金屬圓球。
“萬蠱巢”的母巢!
“楚現!”了塵的面容,因為瘋狂而扭曲,“就算我死,我也要讓整個江南,給我陪葬!只要我捏碎它,母巢中的億萬蠱蟲,就會瞬間失控,方圓百里將再無活口!”
楚現看著他手中那顆邪異的母巢,臉上的表情,終於第一次變得無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