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緩緩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張過分俊美,甚至有些陰柔的年輕面孔。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一雙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唇色極淡,神情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倨傲與漠然。
“在下觀星臺,搖光。”他聲音清冷,好比玉石相擊,“姑娘懷中之物,乃我觀星臺失落千年的聖物。物歸原主,天經地義。交出來,我可以做主,讓你們安然離開。”
林巧兒沒有下馬。她一手勒著韁繩,另一隻手,按住了懷中那枚冰涼的墨色玉佩。
“觀星臺?”她平靜地反問,“據我所知,京都的觀星臺,早已在那場大火中,連同國師了塵的野心,一同化為了灰燼。”
搖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凡人所見的,不過是些障眼的樓臺。真正的觀星臺,從不立於凡塵。
姑娘既知安國長公主遺刻,便該明白,有些東西,不是你,更不是那個姓楚的泥腿子,有資格染指的。”
他言語間,對楚現充滿了不屑。
“我若不交呢?”林巧兒問。
“那便只能,請姑娘的這具皮囊,來做‘歸墟引’暫時的容器了。”搖光說著,輕輕一揮手。
他身後的數十名白袍祭司,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星辰法杖。法杖頂端的晶石,在月光下亮起幽藍的光芒,連成一片,形成一個巨大的,好比天羅地網般的星辰法陣,將這片區域徹底封鎖。
杜康的臉色變了,他那隻機關臂發出“咔咔”的聲響,無數細小的零件正在高速運轉,準備拼死一搏。
林巧兒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她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墨色玉佩。
“你想要它?”她將玉佩舉起,對著搖光晃了晃。
搖光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貪婪與狂熱。
“可惜,”林巧兒話鋒一轉,“你拿錯了。或者說,你們觀星臺,從一千年前,就弄錯了。”
搖光的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安國長公主手札有載,歸墟引,需以星隕之鐵為骨,月魄之精為魂,方可製成。它真正的功用,不是開啟織女之墓,而是……”
林巧兒頓了頓,她的目光,掃過那些白袍祭司手中的法杖。
“而是,引動你們這些所謂‘觀星者’體內,那份不屬於你們的力量,讓其失控,反噬其主。”
她舉著玉佩,對著天上的上弦月,以一種奇特的手法,緩緩轉動。
“你們以為,自己是星辰的使者?錯了。你們,不過是織女當年,為了看守墓門,批次製造的,第一代魂役。你們的力量,源於她。而這枚歸墟引,就是她留給後人,用來清理門戶的,一把鑰匙。”
“一派胡言!”搖光厲聲喝道,但他眼底深處,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因為,林巧兒說的,與觀星臺代代相傳的,最核心的禁忌秘聞,竟有七分吻合。
“是不是胡言,你試試便知。”
林巧兒話音剛落,她手中那枚墨色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忽然光芒大盛。
那些白袍祭司手中的星辰法杖,頂端的晶石,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閃爍,法陣的光芒忽明忽暗,變得極不穩定。
幾名修為較弱的祭司,悶哼一聲,嘴角已經溢位鮮血。
搖光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
他死死地盯著林巧-兒,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連他都只是略知皮毛的,觀星臺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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