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上,平南侯府散播訊息的人,是丞相李秋府上的管事。而給林小姐送‘雪頂芙蓉’的藥童,每次送完藥,都會去一趟長公主在城外的別院。”季掌櫃遞上一份密報。
一切都和楚現預料的一樣。
楚玉是那個愚蠢的劊子手,長公主和李秋,才是背後提線的人。
“還有一件事。”季掌櫃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屬下奉命追查陽蝕香的來源,有了些眉目。此毒並非南疆獨有,在大乾開國前的前朝,曾是宮廷秘藥。製作此毒最關鍵的一味主藥,名為‘幽冥草’,只生長在前朝皇陵附近。”
前朝皇陵!
楚現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想起了一件被他遺忘了許久的事。
兩年前,他母親死後,他整理遺物時,曾發現母親的嫁妝裡,有一隻看似普通的白玉手鐲。母親臨終前,曾緊緊攥著那隻手鐲,嘴裡喃喃著什麼,他當時悲痛欲絕,並未聽清。
後來,那隻手鐲,連同母親的其他遺物,都被長公主以“整理”為名,盡數收走。
“季叔,”楚現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去查,兩年前,我母親去世前後,長公主府,丞相府,以及皇宮之內,所有人的動向。特別是,關於一隻前朝的白玉手鐲。”
“遵命。”
季掌櫃退下。
楚現獨自坐在昏暗的內堂,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母親,兄長,毒殺,皇陵,手鐲。
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仿似一張無形的巨網,正在緩緩收緊。
他隱隱感覺到,他母親和兄長的死,絕不僅僅是宮闈傾軋,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更為驚天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的鑰匙,或許就藏在那座前朝皇陵之中。
三日後。
平南侯府的車馬,帶著幾箱寒酸的聘禮,剛剛抵達城南巷口。
另一頭,數十名身著玄甲的親兵,簇擁著一輛華貴無匹的馬車,氣勢如虹地駛來,直接將平南侯府的車隊堵在了巷外。
車簾掀開,楚現一身王爵禮服,手捧一個紫檀木盒,親自下車。
平南侯府的管事看到這陣仗,嚇得腿都軟了。
楚現看都未看他一眼,徑直走向林家。
全京都的百姓都聞訊趕來,將巷子內外圍得水洩不通。
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位活閻王,到底會送上怎樣的聘禮。
楚現走到林家門前,將手裡的紫檀木盒,親手遞給開門的林巧兒。
“這是解藥,也是聘禮之一。”
林巧兒接過,開啟。
裡面沒有解藥,只有一方晶瑩剔透的玉璽。
玉璽上,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
漠北王印!
見此印,如見漠北之王,可號令漠北三十萬鐵騎!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石破天驚的聘禮,震得魂飛魄散!
沒人注意到,人群之後,丞相李秋乘坐的馬車裡,那雙渾濁的老眼,在看到王印的瞬間,爆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身旁的長公主楊明珠,更是死死攥住了手裡的絲帕,指節發白,臉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徹底僵住。
而楚現,卻在這時,朗聲宣佈。
“傳本王令,明日,迎娶王妃。以漠北全境為禮,十萬牛羊為妝,三座城池為聘!”
“另,三日後,本王將親率三千鐵騎,前往京郊西山。”
“圍獵!”
西山,正是前朝皇陵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