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古人誠不我欺。”
他合上賬冊臉上沒有絲毫的焦慮，反而露出了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他走到神殿門口看著那片鬱鬱蔥蔥卻資源匱乏的山谷。
“既然缺糧……”
他頓了頓，看向顧惜朝和林巧兒，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就去，釣些‘糧草’回來。”
釣魚？
顧惜朝和林巧兒都愣住了。
這山谷裡連條小溪都沒有，上哪兒釣魚去？再說，釣幾條魚，又如何能餵飽上萬人的軍隊。
楚現沒有解釋。
他只是走到崑崙鏡前，手指在古老的鏡面上一劃。
鏡中的畫面不再是冰冷的星圖，而是變成了一幅幅流動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景象。
那是一座無比繁華的都城。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雕樑畫棟的樓閣鱗次櫛比，街上行走的百姓衣著光鮮，一派盛世景象。
鏡面的角落裡，一行小字浮現。
大靖王朝，京城天都。
“這裡是？”月神羲和也走了過來，她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凡人世界。
“一個，很富庶的，漁場。”楚現淡淡地說道。
他指著鏡中一座最為奢華的府邸，“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他。”
顧惜朝定睛一看，那府邸門口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沈府。
“沈府？”顧惜朝在腦中飛快地搜尋著，“這大靖王朝我略有耳聞，乃是此界數一數二的富庶之地。能在這天都城裡擁有如此府邸的，莫非是……當朝皇商，沈萬山？”
“沒錯。”楚現點頭，“他富可敵國，掌管著整個王朝的鹽鐵和絲綢生意。最重要的是，半個月前，他唯一的兒子，得了種怪病。”
楚現的手指再次劃過鏡面。
畫面切換到沈府的內院，一個華服少年躺在病榻之上，面色青紫，氣息奄奄。他身上佈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好比被無數細小的毒蛇纏繞。
數十名京城最有名的郎中，圍在床邊，一個個束手無策，愁眉不展。
林巧兒只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是歸墟之息的變種。”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有人將法則之毒，用秘法煉化，成了一種可以針對凡人的奇毒。”
“能解嗎？”楚現問。
“能。”林巧兒點頭，“方法和救治那些甲士一樣，只是劑量需要控制得極其精妙。而且，我需要一樣東西做藥引。”
她說著，看向了月池中央那株小小的月桂樹苗。
月神羲和會意，“取一葉去吧。”
“不。”楚現搖頭，“我們不是去救人，我們是去賣藥。”
“賣藥？”顧惜朝的眼睛瞬間亮了，他那商人的嗅覺立刻聞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機，“陛下是想……”
“你，去天都城，開一家藥鋪。”楚現看著顧惜朝，“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回春堂’。什麼都別賣，只賣一樣東西。”
他看向林巧兒，“巧兒，用一片月桂樹葉，混合最稀薄的歸墟之息，再用你的天工之術封存起來。做成一枚丹藥，要讓它看起來，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這丹藥，不治病。”楚現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它唯一的功效，就是吊住沈家公子的命。一天，只能吊住一天。”
顧惜朝一拍大腿，他徹底明白了楚現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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