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了整個計劃。
然後，他笑了。
那是一種輕蔑的，不屑的，卻又帶著一絲好奇的笑。
一個清晰的，充滿了戲謔的意念，從水鏡中傳了出來響在所有人的腦海裡。
“計劃不錯，有點意思。”
“但是，讓我給你們當炮灰？你們也配？”
“除非……”
他的話鋒一轉，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穿透了水鏡死死地鎖定在了楚現的身上。
“除非，你神庭最後的皇帝親自來求我。”
“跪下來求我。”
神殿之內，空氣瞬間凝固。
顧惜朝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個叫凌的傢伙，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狂。
月神羲和的眉頭緊緊蹙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對神庭之主說出這樣的話，無異於當眾宣判了死刑。
林巧兒的眼中則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手指已經悄然按在了崑崙鏡的某個攻擊模組上。
水鏡之中，凌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將對方逼入絕境，然後欣賞他們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怎麼？”他挑了挑眉，“堂堂神庭之主，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嗎？那你們還是等死吧，恕不遠送。”
然而，楚現的反應，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沒有憤怒，沒有呵斥。
他只是看著水鏡中的凌，臉上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然後，他真的，對著水鏡的方向，單膝跪了下去。
這個動作，讓顧惜朝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讓月神羲和的呼吸都停滯了。
讓林巧兒準備發動的攻擊，硬生生停在了指尖。
水鏡裡的凌，也愣住了。他臉上的戲謔與玩味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他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個傳說中高傲無比的神庭末代皇帝，竟然真的會跪。
“你……”
“我求你。”
楚現抬起頭，直視著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的屈辱與不甘，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鄭重的力量。
“我，楚現，以神庭最後一任皇帝的身份，求你，銀色幽靈，凌。”
“求你拯救我們。”
“求你拯救這個世界。”
“求你為我們，開出一條生路。”
他沒有談條件，沒有講道理，更沒有威脅。
他只是，在求。
用最直接，最坦誠，甚至是最卑微的方式，將所有人的性命，將這個世界的未來，都壓在了眼前這個瘋子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一場交易了。
這是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