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卻彷彿沒聽到他的擔憂,他將之前獲得的情報與禿鷲的招供,以及自己融合能量後的感知,飛快地在腦中串聯起來。
一個大膽的認知,逐漸清晰。
“胡伯,”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我們可能都搞錯了。”
“啊?”胡伯一愣。
“靈泉,它根本不是什麼泉水。”
周墨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地窖的穹頂,看到了地下深處,“它是一個節點,一個地脈能量向外宣洩的節點!就像人身上的穴位一樣!”
“我們看到的泉水枯竭,不是水沒了,而是這個‘穴位’,被堵住了!或者說,是整個地脈的能量失衡了!”
胡伯聽得目瞪口呆,這些話語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但他卻奇異地感覺,少主說的,就是真相!
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渾身一震。
原來如此!
難怪靈泉時有時無,難怪少主能引動金光!
周墨繼續思索著。
既然是節點,那麼修復它,就需要兩步。
第一,清除節點內部的淤塞。這恐怕需要深`入地下,危險重重。
第二,補充或者重新引導地脈的能量,讓它恢復平衡。這需要對能量有更強的操控力。
這兩件事,都不是短期內能完成的。
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沙裡飛那張羊皮地圖。
地圖上,那個被特意標註出來的“藍水滴”……
會不會是另一個能量節點?
就在這時,地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斥候王二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和塵土,聲音嘶啞:
“少主!不好了!”
“西北方向!煙塵滾滾!是馬匪!”
“黑甲!清一色的黑甲!看旗號,是黑沙寨的殘部!大概有……有五十騎!正朝著我們這邊高速衝過來!”
地牢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黑沙寨的殘部!
剛經歷了一場大戰,鎮民疲憊不堪,傷員遍地,就連最核心的防禦箭塔,都在之前的戰鬥中損毀嚴重。
這個時候來襲,簡直是雪上加霜!
阿木一把抄起旁邊的砍刀,怒吼道:“他孃的,跟他們拼了!”
胡伯也是一臉決絕:“少主,我們還有一戰之力!”
周墨的目光,掃過眾人疲憊卻堅毅的臉龐,掃過地窖外剛剛經歷戰火的家園,最後,落在了靈泉的方向。
那裡的能量,依舊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他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愕然的決定。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開啟鎮門,放他們進來。”
“什麼?!”胡伯和阿木同時失聲。
“少主!不可啊!”
“這是讓他們進來屠殺啊!”
周墨沒有解釋。
他轉身,大步走出地牢,徑直走向鎮子中心的祭壇。
眾人驚疑不定地跟在他身後。
只見周墨一步步走上石臺,右手,輕輕按在了那塊古老的祭祀石上。
一股微弱的、只有他能感知的能量,從石臺傳入手心。
他閉上眼睛,低聲自語,那聲音輕得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與決絕:
“借這五十人的血肉和驚恐……”
“為我的靈泉,‘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