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無損的戰馬,繳獲了四十多匹。
精良的馬匪彎刀、皮甲、弓箭,堆成了一座小山。
還有他們隨身攜帶的糧草和飲水,以及幾個沉甸甸的、裝滿了金沙的皮袋子。
但最重要的,還是胡伯從沙裡飛懷裡搜出來的一份東西。
那是一份用粗糙獸皮繪製的簡陋地圖。
地圖上,用黑炭歪歪扭扭地標記著幾個地點。其中一個,赫然寫著“黑沙寨”三個字,旁邊還畫了一個骷髏頭。根據方位判斷,這顯然就是沙裡飛的老巢!
而在地圖的另一個方向,靠近一片被標記為“死亡禁區”的邊緣地帶,畫著一個藍色的水滴符號。
“綠洲……”胡伯蒼老的雙手捧著地圖,激動得微微顫抖。
這不僅僅是戰利品,這是未來的希望!是反擊的號角!
與此同時。
距離沙海鎮數十里外的一處隱蔽沙丘後,一名身著葉爾羌汗國服飾的探子,正用單筒望遠鏡死死盯著遠方。
當他看到馬匪大軍土崩瓦解,狼奔豕突時,臉上的表情從難以置信,變成了深深的震撼和忌憚。
“沙裡飛……全軍覆沒了?”
他喃喃自語,立刻收起望遠鏡,翻身上馬,向著葉爾羌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間華麗的帳篷內。
葉爾羌公主聽完探子的彙報,端著茶碗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
她美麗的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以不足百人的民兵,全殲沙裡飛三百馬匪?還陣斬了沙裡飛本人?”
“是,公主殿下。據報,那沙海鎮領主,能呼風喚沙,引天雷地火,狀若神明。”
“神明?”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眼底的寒光卻更盛了。
裝神弄鬼的騙子,還是……真正的變數?
看來,對這個小小的沙海鎮,要重新評估了。
……
沙海鎮,靈泉邊。
周墨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這裡。
他依舊處於深度昏迷中,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呼吸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停止。
胡伯看著幾乎見底的靈泉,眼中滿是焦急和心痛。
經過剛才那番地脈共鳴和信仰之力的湧入,靈泉的枯竭倒計時似乎奇蹟般地停止了。泉眼深處那點幽藍色的光芒,雖然依舊微弱,卻穩定了下來,不再閃爍。
甚至,泉眼邊上幾株已經徹底枯萎的沙棘草,最靠近根部的位置,竟然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綠意。
但泉水,真的沒剩下多少了。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胡伯咬了咬牙,用一個乾淨的陶碗,小心翼翼地從泉眼中心,舀起了最後那一點點泉水,大概只有小半碗。
他扶起周墨的頭,讓阿木掰開他的嘴。
他將碗沿湊到周墨乾裂起皮的嘴唇邊,小心地,將清涼的泉水,一滴一滴地餵了進去。
就在第一滴靈泉之水,觸碰到周墨嘴唇的瞬間!
異變陡生!
彷彿是催化劑滴入了劇烈反應的化學溶液中!
周墨體內,那股之前吸收了金系晶核後殘存的、霸道的晶核能量!
與剛剛喂入的、帶著一絲地脈氣息的靈泉之力!
還有那股剛剛湧入他體內,尚未被完全吸收的、磅礴浩瀚的信仰之力!
三股截然不同,卻又源出一脈的力量,在這一刻,突然產生了無比奇異的共鳴!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彷彿不是從外界,而是從周墨的身體內部響起。
只見他光著上半身,面板之下,那些土金色的神秘紋路,毫無徵兆地再次浮現!
這一次,它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都要明亮!
而且,這些紋路不再是靜止的,它們像是活了過來,如同一條條發光的金色小溪,順著他的經絡,緩緩地、卻又堅定不移地,朝著同一個方向流淌而去!
那個方向,正是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