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鷲瘋狂地後退,想要逃出這片該死的領域,可那領域彷彿無邊無際,無論他退到哪裡,腳下的沙土都對他充滿了惡意。
地脈鎖鏈的速度遠比他快,轉瞬間就纏上了他的腳踝,並且不斷向上蔓延。
“這是你逼我的!”
骨鷲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瘋狂。
他猛地從懷裡掏出一枚不過三寸長短、不知由何種生物的指骨製成的骨哨,湊到嘴邊,用盡全力吹響!
“嗚——!”
沒有聲音。
或者說,那不是人耳能聽到的聲音。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精神層面的尖嘯,連遠處牆頭上的胡伯都覺得腦袋一懵,差點栽下來。
緊接著,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
不是之前那種能量衝擊的震動,而是來自地底深處、某種龐然大物正在翻身的恐怖律動!
“轟隆隆隆——”
沙海鎮中心的廣場地面猛地向上拱起一個巨大的土包,裂縫如蛛網般蔓延,下一秒,沙土炸開!
一頭體型堪比小型樓房的巨大沙蟲破土而出!
它沒有眼睛,只有一張佔據了頭部三分之二的圓形巨口,口中密密麻麻布滿了如同水晶般、卻鋒利無比的環狀利齒。腥臭的狂風隨著它的嘶吼席捲而出。
“殺了他!給我撕碎他!”骨鷲指著周墨,面目猙獰地咆哮。
那巨大的沙蟲似乎接收到了指令,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扭,山一般的陰影便朝著周墨當頭壓下,那張巨口足以將周墨連帶著他腳下那片地皮一起吞掉。
周墨只是抬起了頭。
叫個大的出來,就有用了?
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
整個領域的力量彷彿都聽到了他的召喚,深褐色的地脈之力與湛藍色的靈泉共鳴之力瘋狂地向他掌心匯聚,彼此交纏、壓縮、凝實。
一杆通體呈深褐色、其上佈滿玄奧藍色紋路的長矛,在他手中漸漸成型。
沒有半分猶豫,就在那沙蟲的巨口即將落下的瞬間,周墨手臂一振,將手中的光矛奮力投了出去。
“噗嗤!”
那不是血肉被洞穿的聲音,更像是堅冰被鑿穿的脆響。
光矛精準地從沙蟲巨口的中央穿入,從它巨大的後腦貫出,帶出一蓬灰黑色的體液。
龐然大物的動作戛然而止。
它那巨大的身軀在空中僵硬了一瞬,隨後便失去了所有力氣,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
骨鷲臉上的狂喜,就這麼凝固了。
噗嗤!
那不是沙蟲身體被洞穿的聲音。
是骨鷲。
他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錘砸中了胸口,整個人猛地一躬,張嘴噴出一口混雜著灰敗氣息的逆血。
與召喚物之間的精神連結被如此粗暴地斬斷,反噬的力道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那頭巨物是他壓箱底的手段,是他能在這片沙海橫行的最大依仗,就這麼……沒了?
“這就沒了?”周墨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帶著幾分真切的好奇,“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更厲害的寶貝呢。”
話音未落,那些已經纏上骨鷲腳踝的地脈鎖鏈驟然收緊!
“咔嚓!”
骨鷲的腿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信仰之力所化的藍色光紋如同活物,順著鎖鏈向上蔓延,灼燒著他的面板,淨化著他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荒”力。
劇痛與恐懼交織,骨鷲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再不走,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
他猛地抬起左手,掌心不知何時已經刻畫下了一道扭曲、邪異的灰色符文。
“一起死!”
他眼中閃過最後一絲決絕,狠狠一握拳!
沒有巨響,沒有爆炸的火光。
那枚符文炸開的瞬間,一股純粹由“荒”力構成的灰色衝擊波,以骨鷲為中心,轟然擴散!這股力量充滿了死寂與凋零,與周墨那片生機勃勃的領域形成了最劇烈的對沖。
周墨眉頭一挑。
這是……自殘式的攻擊?用自己的力量核心引爆,只為炸開一條生路?
夠狠。
他腳下的大地領域在這股灰色衝擊下劇烈震顫,擴張的勢頭第一次被遏制,甚至被逼得向內收縮了寸許。
就是這一瞬間的空當。
骨鷲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模糊的灰線,不退反進,一頭扎進了那片因力量失控而愈發狂暴的沙暴深處,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周墨的領域隨之蔓延,想要將那片沙暴也一併納入掌控,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嗯?
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沙暴……有問題。它不只是單純被攪動的風沙,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正在呼吸的活物。
而他腳下這片大地,正有一股微弱卻持續不斷的力量,被那沙暴的核心抽走。
“原來是在這兒給我放血呢?”
周墨自言自語了一句,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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