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指尖捏著那枚嵌入遺詔的玉佩,冰涼的玉質下,彷彿有誰的心跳在搏動。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指尖的溫度正一點點被這塊玉吸走。
欽差身後的神機營士兵已將炮口重新對準鎮子,黑洞洞的炮口像一隻只沉默的巨獸,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趙老四那張扭曲的臉在佇列前叫囂,唾沫星子飛濺:“周墨!抗旨不遵便是謀逆!你一個人死就算了,非要拉著沙海鎮陪葬嗎?你對得起鎮裡的鄉親嗎?”
他喊得聲嘶力竭,彷彿自己才是正義的化身。
“陪葬?”周墨忽然低笑,那笑聲在肅殺的陣前顯得格外刺耳,“趙老四,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就抗旨了?”
“你……”趙老四一時語塞,指著他手裡的遺詔,“聖意在此,你竟敢質疑?”
“聖意?”
周墨將那玉佩舉到眼前,對著日光細看。
“先帝他老人家要是還活著,知道你們拿著這麼個玩意兒來糊弄我,怕是得氣得從皇陵裡爬出來。”
欽差眉心一跳,厲聲喝道:“周墨!休得胡言!你可知汙衊遺詔是何等大罪?”
“大罪?我倒想問問欽差大人,您可知這遺詔上的龍紋,為何偏偏缺了最重要的‘鎮嶽紋’?”
周墨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什麼鎮嶽紋?神機營計程車兵們面面相覷,他們只知道服從命令,哪懂這些皇家秘辛。
欽差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鎮定:“一派胡言!軍中器物,豈容你一個邊陲小民置喙?”
“哦?軍中器物?”周墨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看來大人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話音未落,他屈指一彈,那枚玉佩竟脫離了遺詔,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快得讓人眼花。
玉佩脫手,化作一道刺目金芒,直直射入神機營陣列深處。
嗡——!
空氣中響起一聲沉悶的蜂鳴,並非來自炮口,而是炮身!
那些黑沉沉的火炮炮管猛地狂顫起來,炮身之上,一道道金色的龍紋自行亮起,與那玉佩上的紋路遙相呼應,瞬間連成一片金網。
“動不了!炮架鎖死了!”
“我這邊也是!”
神機營計程車兵們亂作一團,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扳動炮架,那沉重的鋼鐵卻紋絲不動。
緊接著,在一片死寂中,那數十門火炮自行轉動,沉重的鋼鐵摩擦著炮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最終,所有黑洞洞的炮口,齊刷刷對準了欽差的中軍大帳。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欽差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哆嗦著:“你……你竟能操控神機營的軍械?!”
這根本不是什麼妖法,這是兵權的直接剝奪!
“你看,這不就對上了?”
周墨緩步上前,腳下那片靈泉殘存的微光,順著他的腳踝向上蔓延,纏上了那捲明黃色的綢緞。
幽藍的光華一閃,遺詔上鮮紅的印泥裡,竟鑽出幾縷扭曲的黑氣,像是活物一樣蠕動。
他抖了抖手裡的“遺詔”。
“先帝若真要我回朝,賜我兵權便是,何必派個連玉璽真偽都分不清的贗品來送死?”
他聲音一沉,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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