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印泥,摻了西軍用活人血肉祭煉的‘荒’力,我說得對嗎?”
周墨抬頭,逼視著欽差。
“你,到底是替誰傳旨?”
欽差額角的冷汗滾落下來,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突然,他臉上所有的驚恐化為猙獰,一聲暴喝:“拿下這妖賊!”
話音未落,他袖中滑出一把通體烏黑的短匕,人已如瘋狗般撲出,匕尖直取周墨心口!
那匕首不反半點光,一看便知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然而那柄烏黑的短匕,在距離周墨心口尚有三寸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生生頓住,再難寸進。
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水波盪漾開來,匕首尖端震顫不休,發出“嗡嗡”的悲鳴。
“就這?”周墨甚至沒動地方,只是抬起眼皮看了欽差一眼。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匕刃,那鋒刃在他指間竟溫順得像根繡花針。
欽差手腕劇痛,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道傳來,手裡的短匕竟被硬生生奪了過去。
還不等他反應,眼前一花,那柄他賴以搏命的匕首已經倒轉方向,冰冷的刃身貼上了他的咽喉。
“西軍在皇陵布了多少人?”周墨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彷彿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欽差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他眼中的兇光迅速被恐懼淹沒,但隨即又燃起一種病態的狂熱。
“你……你以為你贏了?你鬥不過的!皇陵下的‘龍氣鎖’已經被我們動了手腳,三日!最多三日,封印必破!到時候荒神降世,你我,這天下蒼生,統統都是祭品!”
“祭品?”周墨的指尖微微用力,短匕嵌入了欽差的皮肉,“這麼說,你也是個趕著投胎的?”
他手腕一抖,短匕瞬間從欽差喉間移開,快如閃電般刺入其肩胛骨的縫隙之中。
“啊——!”
欽差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一股灼熱的刺痛順著傷口炸開,好像有燒紅的鐵水灌入經脈,讓他半邊身子都麻痺了。
“最後一個問題,”周墨湊近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入口在哪兒?”
劇痛之下,欽差的神智似乎都有些不清了,他竟嘿嘿地笑了起來,嘴角不斷有黑色的血沫湧出。
“沒用的……我們都是神的子民……入口……就在乾清宮……就在那萬萬人跪拜的地磚之下……哈哈哈……你找不到的……”
笑聲戛然而止,他脖子一歪,眼中神采徹底渙散,已然氣絕。
周墨鬆開手,任由屍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那邊的趙老四看得是魂飛魄散,他哪還顧得上什麼功名利祿,怪叫一聲,撥轉馬頭就想往陣外逃。
可他剛跑出沒兩步,一支羽箭便破空而至,“噗”的一聲,精準地射穿了他坐騎的後腿。
戰馬悲鳴著跪倒,將他重重摔在沙地上,啃了一嘴的沙子。
阿木收起弓,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邊。
周墨踱步過去,一隻腳踩在趙老四的後背上,讓他那張扭曲的臉更深地埋進沙土裡。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整個鴉雀無聲的神機營方陣。
“你們呢?”他問道,“是想給這個瘋子陪葬,替西軍賣命,還是想活著回家,看看皇陵的封印到底能不能保住你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