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淵的側谷,是一條絕路。
阿斯婭勒住馬,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噴出滾燙的鼻息。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汗水浸透了額前的碎髮,黏在面板上,又癢又難受。
身後,煙塵越來越近,金帳部的首領一馬當先,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獰笑。
“跑啊,葉爾羌最高貴的明珠,怎麼不跑了?”
阿斯婭沒理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兩側陡峭的巖壁。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把她抓起來,獻給西軍的大人!”首領揮舞著馬刀,“男人們,我們金帳部的榮華富貴,就在今天!”
騎兵們發出震天的嚎叫,揮舞著兵器衝了上來。
就在第一個騎兵距離阿斯婭不到十丈遠時。
嗡——
一聲奇異的低鳴毫無徵兆地響起,彷彿空氣都在震動。
緊接著,金帳部的騎兵們發出了驚恐的叫喊。
“我的刀!”
“啊!我的斧子!”
哐啷啷!
所有騎兵手中的玄鐵兵器,連同他們腰間的備用武器、盔甲上的金屬片,全都不受控制地脫手飛出,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呼嘯著朝上方的巖壁飛去。
成百上千的兵器在半空中匯成一股鋼鐵的洪`流,最終“鐺”地一聲,死死吸附在巖壁上一個不起眼的人影腳下。
周墨單手撐著巖壁,從陰影裡慢慢站直了身子,甩了甩另一隻發麻的手。
金帳部首領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死死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墨沒回答,縱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谷底,他走到金帳部首領的馬前,一腳踢在他腰間掛著的一個小袋子上。
“咚”的一聲,一塊刻著蛇紋的黑色令牌掉了出來。
“這破玩意兒,”周墨皺著眉,像是真的頭疼,“跟個蒼蠅似的在我腦袋裡嗡嗡叫,想不發現你們都難。”
他朝著谷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裡,王二正帶著幾個民兵,嘿咻嘿咻地用一種黑色的泥漿封堵著唯一的出口。那泥漿冒著熱氣,散發著一股硫磺的味道。
“王二,堵門的手藝沒落下吧?”
“放心吧頭兒!”王二抹了把汗,露出一口大白牙,“保證讓他們嚐嚐被烤熟的滋味!”
金帳部首領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不……不要!”老薩滿尖叫著從人群后擠了出來,他那張老臉因恐懼而扭曲,“我們還有荒神庇佑!”
他猛地從懷裡掏出一枚骨哨,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噴在骨哨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吹響!
沒有聲音。
但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
沙地像沸水一樣翻滾,下一秒,無數條水桶粗細的猙獰沙蟲破土而出,張開滿是利齒的口器,朝著谷內所有人撲來!
“操,又得用一個。”
周墨罵了一句,從懷裡掏出最後一枚鴿子蛋大小的晶石,毫不猶豫地捏碎。
空間晶核的粉末炸開,卻沒有四散,而是在他面前拉開一道漆黑的裂口。
那裂口彷彿通往虛無,沒有任何聲音,卻產生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成百上千的沙蟲瞬間就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裂隙緩緩閉合,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空間晶核的粉末,並未消散,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與周墨掌心那枚因阿斯婭的血而發光的蛇紋令牌遙相呼應。
令牌上,那來自人皮卷的血色紅光大盛,竟將晶核粉末盡數吸了過去!
粉末與血光融合,最終,一枚菱形的血色晶體,靜靜地懸浮在他的掌心。
“這……這是……”
金帳部首領的瞳孔驟然縮成一個針尖,他死死盯著那枚晶體,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空間……靈晶!老薩滿說過,只有荒神的侍者才能凝聚靈晶!”
他猛地轉頭,看向身旁同樣目瞪口呆的老薩滿,眼神裡充滿了被欺騙的暴怒。
“老東西,你敢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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