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突然笑了,笑聲乾澀又刺耳。
“我還在想,什麼深仇大恨能讓親兄弟反目成仇三千年。
搞了半天,你把親弟弟當看門狗,把我們這些後代子孫當工具人,就為了讓你……或者說讓那隻眼珠子,滾回你老家去?”
玄袍虛影沒有否認,只是抬手握住乾元劍,劍尖離周墨咽喉只剩三寸。
“三千年了,我被困在這裂隙裡,一半魂魄化作荒神,一半魂魄融入劍中。只有具備真龍血脈的後人,才能用靈泉洗淨這具被汙染的軀殼,讓我魂歸故里。”
“周墨!”
阿斯婭突然驚呼一聲,指著虛影的腳下。
那裡的黑色湖面正在沸騰,像一鍋煮爛的黑米粥。
無數張人臉從水底推擠著浮現,有西軍士兵,有沙海鎮鎮民,甚至還有穿著古裝的人影。
他們的嘴巴無聲地開合,沒有聲音,卻有一股龐大的意念直接撞進周墨的腦海。
回去。
回去!
回去!
“這些是……”周墨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們是路標。”
虛影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動,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執著。
“每一次獻祭,都是在為我鋪路。赫連勃那個蠢貨,他以為他在做什麼?他在為我回家積攢盤纏!十萬生魂,才夠我在這片該死的遺棄之地,撬開一絲縫隙!”
“瘋子。”周墨猛地推開阿斯婭,側身避開乾元劍的鋒芒。
他不退反進,左手死死抓住滾燙的劍身,右手抽出腰間的匕首——那是阿斯婭之前給他的備用武器——毫不猶豫地刺向虛影心口。
“回你的家,我管不著。”
匕首刺入虛影的剎那,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刀刃傳遍全身。
“但踩著別人的屍骨回去,老子他媽不答應!”
虛影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玄色龍袍瞬間化作灰黑,露出與荒神相似的猙獰面容。
乾元劍劇烈震顫,周墨的虎口當場被震裂,金色的血液順著劍身流淌,在接觸到虛影的剎那,竟“轟”地一聲燃起熊熊烈火。
“啊——!”虛影在火焰中痛苦掙扎,“你竟敢用龍血焚我殘魂!你可知這會讓裂隙永遠無法關閉?”
“關不了?”
周墨嘶吼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
“那就炸了它!誰稀罕回去?老子爛命一條,在哪兒不是活!”
這話一出,不僅虛影愣住了,連星空裡的巨眼都停止了轉動。
周墨抓住這機會,拽著阿斯婭就向岸邊衝去。
可剛跑出兩步,腳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兩人眼前一黑,雙雙墜入一個新的溶洞。
這裡比之前的地宮更古老,巖壁上刻著的不是龍紋,而是與血書上相同的上古銘文。
“咳咳……這是哪兒?”
阿斯婭掙扎著爬起來,點亮火把。
火光照亮了溶洞中央的一座石臺。石臺上躺著一具白骨,手裡緊緊攥著半塊玉佩,那玉佩的缺口,與周墨胸口那塊龍形玉佩的斷口嚴絲合縫。
周墨腦子“嗡”的一聲,穿越前那個雨夜,他在博物館裡看到的那具戰國屍骸,手裡不也攥著這麼個玩意兒嗎?
一個荒謬絕倫的猜測擊中了他。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玉佩,又抬頭看看那具白骨,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搞反了……全都他媽搞反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