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柏乃是平原縣少有的名士,曾在太學擔任過祭司,師兄,你有麻煩了。”郭嘉一聽是祭司賀柏,幸災落禍地道。
“就算搶,也必須把你嫂子搶回來。”一聽只是訂婚,盧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相處了這麼多年,郭嘉頭第一次看見這傢伙如此,想要從一個管理世間禮儀的祭司手中和平的搶一個已經訂了婚約的女子,估計搶也辦不到。
去往賀柏府邸大約一半路程的時候,盧遙突然轉身往回走,郭嘉與陸議相互看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大概兩個時辰後,身邊多了許多人,有拿著葵扇的媒婆,有挑著彩禮的良人,有選時擇日的祭司,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再一次向賀府進發。
媒婆扇著扇子笑眯眯的跟賀府家丁說了幾句,扭著碩大的屁股來到盧遙跟前道:
“小郎,如您所願,賀家家主有請。”
賀仁德是家主,而真正說了算的卻是賀柏,煤婆顯然是誤會了盧遙的意思,提親的物件弄成了賀家三千金,只能怪陸議沒打聽清楚人家有幾個千金。
這就沒法怪媒婆了,任她思維再活躍,也不可能想到盧遙是衝著人家二千金而去,那可是已經許了人家的人婦。
賀仁德坐在一張來自樓桑的沙發上,對面是一個白髮老翁,聽他們說話好像是正在談論提親者盧遙的情況。
盧遙走前,沒等媒婆開口,恭恭敬敬的給白髮老翁行禮,不管什麼時代,禮貌是最容易打動人心的一種行為。
賀珺出現在老翁身後,在老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估計不是什麼好話,果然,還沒等盧遙向李仁德施禮,老人便拿起身邊的柺杖,朝著盧遙就是當頭一棒。
盧遙不顧不閃捱了一柺杖,面無表情,媒婆卻大驚失色,連忙跳出來,攔在盧遙身前:“老祖宗,您這是鬧的哪一齣呀?咱小郎可是來提親的,您要是不同意,咱離開便是,這般凌辱我家小郎,如何使得。”
“老夫就是要打死這個登徒浪子,敗壞我家珺兒的名節,死一百次也不為過。”老翁其實也沒料到他會不躲,此時話語雖然激動,語氣卻很平和。
“多謝賀翁教誨,早知道賀翁如此豁達,小子也不必大費周章,弄來如此陣仗。”
“為生民立命說來好聽,只是才思過異於常人,為了自己喜好不顧他人名聲,說明你不在乎禮法,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一直為正還好,若是誤入歧途,身邊的人會遭殃。
不過你小子還算坦蕩,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不是單靠智慧就能解決的。”
賀柏一段話說得在場的人一頭霧水,郭嘉,陸議默不作聲,這老傢伙看來不太滿意張家那門親事。
盧遙聞言卻高興起來,連忙道:“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是師門立身之本,小子不敢忤逆,如果大部分人為此過上好日子,小子不認為是歧途。
規矩是人定的,小子有信心把它改過來。”盧遙說完,給郭嘉打了個眼色,郭嘉如何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隨即打發了提親隊伍離去,賀柏怒容轉成了笑容,似乎很滿意盧遙的表現。
賀仁德不明所以地問道:“父親,這是為何?”
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賀柏罵道:“還不是你做的好事,珺兒只是時辰八字欠佳一點,趁我不在家,便匆忙把她許了給張家那個智/障兒,要是正室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嫁過去做小妾。”
盧遙沒聽出來賀柏在罵兒子,更像是在告訴他其中的隱情。
“華南師範一不問神,二不信鬼,時辰八字這種無稽之談更是深惡痛絕,賀公儘管放一百個心。”
“老夫今年七十有六,古稀之年有盈餘,現在已經是耄耋之蟲,可以隨心所欲,查查戶部應該沒人敢說些什麼。”
很不講理,非常不講理,人家孔子說的隨心所欲不是這個意思,這老傢伙偏要這樣說,人家已經在查戶口了,拜貼上不是寫著的嗎?難道是在考量自己?
想到這裡,盧遙連忙說道:“小子乃涿郡樓桑人士,師出華南師範,自幼雙親早故,幸得家母劉盧氏悉心養育,才有今天冀州牧督郵一虛職之榮耀,家兄劉玄德乃皇族後裔,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此乃實情,不敢欺瞞賀翁。”
賀柏哈哈大笑,指著盧遙道:“難得小小年紀就貴為州牧督郵,很好,很好啊,有沒有想過進入朝堂,看你玲瓏剔透心肝,很適合朝堂,說不定三公之位也能爭一下。”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小子如今想的就是在家兄的庇佑下,拿著督郵的名號混吃等死,其餘不作他想。”
賀柏聞言笑得前俯後仰,盧遙很擔心這老傢伙一個不小心會被笑死。
“有意思,這才是正理呀!想我在朝堂兢兢業業數十載,見過太多不可隱喻的事情,老了才發現,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活法,更是超脫。”
知音呀,盧遙感慨道:“人生在世,小子認為第一要衣食無憂,不能受窮,不需要很富有,錢夠花就好,第二要有一定的身份,這是給祖宗長臉的,然後就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快快活活的過完這一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