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公主裙身後有一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
蝴蝶結………
許霧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小太陽,你別嚇我,怎麼了?”
“我……我好像想起來了。”
這張照片就是在她掉進水裡那天拍的。
這個衣服是媽媽送的新裙子,剛穿上沒多久就掉進了水裡,後來媽媽覺得不吉利就給扔掉了。
那天的事情讓她受了很多驚嚇,很多時候都在刻意迴避,所以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起來。
“你當時……也在場?”
裴清野點頭:“我跟著媽媽來山莊議事,一個人待著沒意思,就拿著相機到處跑,看到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妹妹,就想給她拍一張好看的照片。”
“可是她太好動了,怎麼拍都是糊的,也就這張還能看出來一點。”
“後來,我知道了她叫什麼名字,我開始關注她,瞭解她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竹馬,又跟她考到了同一個大學。”
“終於,在一個很普通的晚上,我去洗手間,在隔壁包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和她感情很好的竹馬鬧掰了,那一瞬間我承認自己有一點卑劣,我很開心。”
“於是我主動去安慰她,並且在知道自己會過敏的情況下吃了蛋糕,目的也只是為了想和她產生交集。”
“我與她相識以來,一直都是我在主動,但也一直是我在忐忑。”
“許霧,在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很早就認識你了。”
“我走向你的每一步,都比你想象中要長得多。”
裴清野的聲音繾綣,娓娓道來。
許霧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從未想過,有一個這麼優秀的人,在暗處默默關注著自己。
許霧的視線模糊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
那些她以為是巧合或是運氣的小事,原來都是他精心安排的關懷。
所有細節串聯在一起,指向一個她從未認真考慮過的可能性:裴清野愛她,深沉而長久地愛著她。
許霧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情感在胸中翻騰。
有震驚,有感動,有愧疚,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有什麼區別呢,如果註定我無法跟你在一起,那我告訴你也只會讓你徒增負擔。”
“如果老天眷顧,我們走到了一起,那過去的這些才算是錦上添花。”
裴清野笑著:“好在,章淮序夠混蛋,才能讓我趁虛而入。”
許霧破涕為笑,狠狠錘了他一下:“你要是早告訴我,我今天就不會哭那麼久,你賠我的眼淚。”
裴清野認命的把許霧抱在懷裡,緩緩靠近,只是那個吻落在了她的眉眼處。
認真而虔誠。
誤會解開,許霧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一陣倦意襲來,卻聽見裴清野說:“跟你一起的那個小男孩是章淮序吧,從小就長得不好看,還淘氣,池塘邊非要挖土。”
“本來就下過雨,滑的很,差點把人摔進去,我都告訴他不要挖,他也不聽,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霧緩緩愣住:“你說,那個橋的圍欄邊是章淮序挖的土?”
“對啊。”
她記起來了,全都記起來了。
那天就是走到橋邊的時候,踩得鞋底下都是土,她想著在邊上蹭一蹭,沒想到腳底下的土異常鬆軟,直接跌了進去。
後來是章淮序救了他,並且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了這麼多年!
所以,如果沒有他,自己根本不會承受這種無妄之災。
也不用心懷愧疚的過了這麼多年。
甚至就連他出軌,章家人還都恬不知恥的想借這個名義,讓她嫁給他。
許霧的肩膀無力的塌了下來,在這一瞬間,壓了她十幾年的大石頭終於被徹底搬來。
她不欠章淮序的,一點都不。
是章淮序對不起她,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只不過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兩個人在議論,說有小孩掉水裡了,還是其中一個女服務員給撈起來的。”
“事後好像還被開除了。”
許霧眉心一凜:“你說是服務員救起來的我?可他們不是說是章淮序嗎?”
“對啊,是……是你?掉進水裡的是你?”
許霧氣的後槽牙嘎嘣嘎嘣的響,章家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明明是他害得自己掉進水裡,卻一言不發,任由大人說她不懂事。
還將救了人的恩情全部記在章家,要不是那個服務生,她可能早就沒了。
當時溫敏忙著後怕,章家心照不宣的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甚至還把那個服務員辭退,死無對證。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裴清野看著她越來越生氣,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慢慢浮現在腦海裡。
“所以,是章淮序害得你掉了下去?”
“然後怕捱罵也跳了下去,醒來以後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
他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