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在這呢,都是假的,夢裡都是假的。”
“別害怕,你先坐好,針頭要回血了。”
許霧這才稍稍鬆開手,但依然抓著裴清野的衣角不放。
她眼睛紅腫,臉上還有淚痕,看起來脆弱的不像話。
裴清野的心軟成一團,用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昨晚不是在宿舍嗎?”
她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和細微的顫抖,尾音還殘留著未散盡的哽咽。
因為這次抄襲風波的事情,她的狀態一直不太好,怕回去嚇到溫敏,就以課程重為藉口住在了宿舍。
“是你舍友送你來醫院的,我昨晚的飛機,今早剛落地就聽到你進了醫院,就讓她們回去休息了。”
許霧這才看見,裴清野的眼壓帶著淡淡的青黑,人都憔悴了不少。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要不是我聽見你聲音不對,抓緊處理了事情回來,你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
許霧長長的嘆了口氣,本來就沒肉的臉頰更是瘦削,下巴尖尖的。
“我也不知道評委會給出什麼樣的處理結果,要是定性為抄襲,那我在這條路上怕是走不了了。”
她上個星期才答應了啟梵大師的邀約,結果就出了這種事。
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我相信你肯定沒抄襲,在結果出來之前先別想這些了,反正你的證據都有,難道還能判定你抄襲不成。”
裴清野看著她頹廢的樣子,心裡難受的不行。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他不能插手太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不過你放心,我讓人去查江雪眠了,只要她有抄襲你的動作,肯定能查出來的。”
許霧垂下眼眸:“可是她確實是在我之前完成的,這一點無可置疑,而且......”
許霧想到剛才那個夢。
“我夢到章淮序了。”
裴清野不滿的皺起眉頭:“他還跑到你夢裡去騷擾你了?”
看樣子章家還是太閒了,得找點事給他們做。
“不是騷擾,我好像看到了很久之後的我們,他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了江雪眠,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償命。”
一回憶起那個畫面,她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
“那種痛感,那種窒息的感覺,真的很真實,真實到,我好像真的經歷過。”
裴清野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你就是生病太虛弱了,就是一個噩夢而已,要不要再睡會?我在這守著你。”
許霧抿唇,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會有了安全感,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起來。
“不過你這麼早回來真的沒事嗎,國外那個專案不是很重要?”
“本來也就定的是今天回來,只不過是早了一晚上而已。”
“我放心不下你。”
許霧心裡一陣甜蜜,她覺得,那顆冷寂的心好像被裴清野暖熱了。
“嗯,你在這裡,我就不會做噩夢了。”
許放鬆下來,閉上眼睛,腦海裡突然閃過之前在酒店,章淮序說過的話。
“許霧,別裝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玩的最得心應手,哪怕是別人的生命在你眼裡也微不足道,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用盡手段。”
“生氣嗎,生氣就對了,我那些難以安眠的夜晚,比你痛苦多了。”
“你會懂的,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逐漸浮現在許霧腦海裡。
有沒有一種可能,章淮序也做了這個夢?
“我想去見章淮序。”
許霧猛地睜開眼睛,剛才還頹廢的表情瞬間變得精神奕奕。
“你這人也太沒良心了吧,我還在這呢,就要去找他,他有我這麼喜歡你嗎?”
許霧還沒說話,就看見隔壁床的兩個大媽看過來。
那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她頭都抬不起來。
“小姑娘,你男朋友對你這麼好,你還不滿意啊?”
其中一個磕著瓜子,一副看戲的表情。
“就是,昨晚急匆匆的趕過來守著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閤眼,小姑娘有福的嘞。”
許霧本來病態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色,有些惱怒的瞪他一眼:“你別胡說八道。”
裴清野撇嘴:“那你說要去找他,幹什麼?”
“我當然是有正事了,跟這次的比賽有關係。”
裴清野表示理解,但還是將許霧拘在被子裡,蓋得嚴嚴實實的。
“你現在是病人,不要想那麼多,乖乖把身體養好才行。”
“可是……”
“沒有可是,你先好好輸液,明天我帶你去問清楚。”
許霧無奈,只能忍下衝動,靠在枕頭上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裴清野幫她蓋好被子,悄悄起身出去。
站在走廊裡撥通電話。
“幫我查一下這次的比賽是什麼情況,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