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孃的今天非要問出個究竟!”韓西元暴怒下一把掐住了鼴鼠的脖子,那張瘦小的臉在月光下已經漲得發紫,眼珠子凸起得嚇人。
雨水順著洞口的巖壁緩緩滴落,在這荒野深處顯得格外刺耳。洞內的空氣凝滯而沉悶,混雜著泥土和潮溼的氣息。
“鬆手。”沈默淡淡開口,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死人可是什麼都說不了,你想就這麼結束調查?”
韓西元的手臂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但終究在沈默的話語中找回一絲理智。他緩緩鬆開手,看著鼴鼠劇烈地咳嗽起來,像條離水的魚一般在地上蜷縮,大口喘息。
雨聲漸起,打在山石上發出密集的聲響。洞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曳,投射出詭異的光影。沈默靠在潮溼的巖壁上,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鼴鼠抽搐的身影。
“別裝了。”他說,語氣平淡得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想活命就老實交代。這詛咒,我能幫你解。”
鼴鼠劇烈的咳嗽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希望,但很快又被深深的懷疑取代。鬼面幽靈的詛咒在這鎮子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幾十年來,但凡中了這玩意兒的人,沒有一個能活過七天。
沈默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在黑暗中點燃。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他冷峻的側臉。煙霧繚繞間,他繼續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會死。”
鼴鼠躺在地上,目光在沈默和韓西元之間來回遊移。洞外的暴雨愈發狂躁,雷聲轟鳴,閃電的光芒透過洞口,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你真能解?”鼴鼠的聲音嘶啞,帶著幾分期待和恐懼。
沈默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抽著煙。煙霧在空氣中緩緩盤旋,如同他此刻複雜的心緒。
鼴鼠盯著沈默的背影看了許久,終於像是下定決心般咬牙道:“好,我說!但你得保證,保證幫我解了這該死的詛咒!”
“說吧。”沈默簡短地應道。
鼴鼠深吸一口氣,彷彿要把壓在心底十三年的秘密一股腦倒出來:“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那會兒才十七歲,連給柳爺提鞋都不配。倒是我四叔,那時候跟著柳爺混得風生水起,在鎮上也算個人物。”
說到這,他的眼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那是個六月的夜晚,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天晚上打了很大的雷,就跟今晚差不多。”
韓西元不耐煩地打斷:“少他媽廢話,說重點!”
鼴鼠縮了縮脖子,繼續道:“那天晚上,四個陌生人找上了我四叔。他們穿著光鮮,說話也客氣,開價五萬讓四叔帶路進幽谷。要知道,那會兒柳爺給的才五千塊啊!”
“五萬?”韓西元眼睛一亮,“就為了進幽谷?”
鼴鼠點頭:“四叔也是這麼想的。那筆錢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夠在鎮上買套小房子了。可他也知道,柳爺不允許任何人私自帶外人進幽谷。”
“所以他就偷偷幹了?”沈默吐出一口菸圈,淡淡問道。
“對,”鼴鼠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悔意,“四叔經不住誘惑,當天晚上就帶著那四個人偷偷進山了。”
“後來柳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