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迷案

第9章 決戰時刻

義大利租界第一警署的重案組長安東尼克帶領著青幫大佬趙大公子和兩個隨從,來到了警署的看守所。

趙學銘從值班室迎了出來。

安東尼克介紹著:

“趙幫主,這是我的部下趙學銘”

趙學銘向趙大公子行了禮:

“您好,趙友軍情緒很穩定,在拘留室裡正吃早點,我特意給他買的煎餅果子,吃的很香”

趙大公子抱了抱拳:

“趙警官,你們這麼照顧他,我很感激,可我這個遠門表弟,就是他媽的沒心沒肺,一看漂亮女人和好吃的,就什麼事都拋到腦後了”

其實,趙學銘照顧這個殺人嫌疑犯也是應該的,這煎餅果子就由他親自買的。

現在,趙學銘誰也不相信,只能相信自己,如果有一點疏忽,讓趙友軍死在牢房裡,重案組所作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他丟職受罰是小事,弄不好背上一個說不清的內奸罪名。

趙大公子見到安東尼克與一位看守談著什麼,就湊到趙學銘耳下,低聲問道:

“趙警官,趙友軍亂咬了誰,亂說什麼了,如你聽到了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

趙學銘點了點頭:

“您的大名在津城遠揚,我願為您效勞,您這個表弟是個玩命徒,審訊他時沒交待什麼。可以後他扛不住了,真要交待了什麼,只要我知道了一定告訴您”

趙大公子十分滿意,神情坦然:

“太好了”

這時,安東尼克趕了上來,趙大公子停止了小聲交談,一同來到趙友軍的牢房門前。

趙大公子一眼看見他的這個表弟低著頭,還真是大口咬著煎餅果子,吃的很香。

當警員開啟了牢門時,這位青幫大佬哼了一聲:

“趙友軍,你她媽的心也太寬了”

趙友軍被這如睛天打雷般的責斥聲,嚇得雙手鬆開,煎餅果子掉到了地上:

“幫主,您怎麼親自來了,我對不起您”

安東尼克也厲聲說著:

“趙友軍,你不是說見到幫主,什麼都交侍嗎?”

趙大公子臉色一沉,一言不發,兇狠的目光盯著趙友軍。

這位驕橫的嫌疑罪犯竟雙手顫抖,嘴唇哆嗦好一會,才哀求道:

“幫主,我對您忠心耿耿,都是這黎元明,鬼計多端把我們都算計了,我陪了情人又折兵,您要救我啊,我離大事告成只剩下一步了”

趙大公子憤怒了,上去給他一個耳光:

“還有臉說,你手也太黑了不殺人就手癢癢,光殺人就能辦大事嗎?,這年頭軍閥混戰,殺死了多少人誰得勝了。大清朝殺了多少革命黨,照樣完蛋。你自己辦的事自已負責,別亂咬別人,我沒讓你辦什麼大事,你也辦不了大事,我走了”

趙大公子一甩手,轉身離開了牢房,邊走邊向陪同的安東尼克說道:

“從現在起,我已不認這個表弟,你們怎麼懲治都行,就是槍斃他,我也雙手贊成,省得他出大獄了在地面上殺人如麻,就這樣吧我回去了”

他帶著部下走出拘留所,告了辭,坐上了黑色轎車急速而去了。

趙大公子對趙友軍的狠話,在場的安東尼克組長,和趙學銘都己十分清楚:

今天,這位青幫大佬無所不通,可能得到了確切情報,清楚了二姨太太李香玉的死因,和趙友軍所作所為,這對他十分不利。

趙友軍的被意租界警署抓捕的訊息傳來,他比誰都著急,當下只能丟卒保帥。

至於,趙友軍把青幫趙大公子的什麼重大事情辦砸了,那位病死的富商黎元明又設計什麼圈套,讓他賠了情人又折兵,這還是個迷?

重案組只能再審訊,撬開趙友軍的那張鐵嘴,才能知曉一切。

胡明一立即見意洋上司安東尼克趁熱打鐵,借這位青幫大佬對趙友軍精神上的致命打擊,趕緊提審他。

安東尼克也想到了這一點,命令警員將趙友軍馬上送押到審訊室,一場決戰開始了。

離第一次審訊才半天多的時間,兇狠,蠻橫的趙友軍變成了一個垂頭喪氣的懦夫,坐在木椅子上,兩支的死魚般眼晴看著屋頂,還是一言不發。

胡明一的審訊開始:

“趙友軍,你的趙幫主也來見了你,他不但沒給你求情,那意思讓我們儘快處死你,你有何感想?如果,你如實交待你的罪行,配合我們查清這一系列案件,有立功的表現,你還有一線希望”

他指著牆上的掛鐘:“我給你五分鐘考慮”

頓時,審訊室一片寂靜,只有掛鐘滴滴嗒嗒的響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胡明一注視著閉上雙眼的趙友軍,好像這幾分鐘很慢長。

突然,趙友軍睜開了雙眼,好似做了個惡夢般地,自言自語痛心地說道:

“二太太李香玉我對不起你,是我混蛋,為了錢為了忠誠幫主害了你,我雖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可那都是敵人,這次殺的是所喜歡的女人啊”

趙友軍這個令人撕心裂肺的訴說,讓胡明一,安東尼克,以及作筆錄的趙學銘都大吃一驚,互相對視了一下,感覺他的自訴,不像是編造出來的。

胡明一馬上問道:

“趙友軍,李香玉是你謀殺的,你還和她有私情,那女傭人王玉琴呢?”

趙友軍向安東尼克要了一支菸,吸了一口,才慢慢說:

“是我誤殺了李香玉,女傭人王玉琴是趙大公子命令我把她綁架到他的公館,以後的事我真不知曉”

安東尼克繼續審訊:

“你和李香玉有感情,你為什麼要殺死她呢,綁架女傭人又是為什麼?”

趙友軍被詢問得清醒些了,想了想:

“哎,都是為了富商黎元明私下秘密的一筆鉅款,到了今天,我被抓進了看守所,苦想了半天才有了結果,這個黎元明是狡猾的老狐狸,他早就知道有人算計他的財產。三位警官,我知道我是個死刑犯,趙幫主又那樣狠毒,也不隱瞞什麼,把爛在肚子裡的事都告訴你們吧。這說來話長,我就從為富商黎元明的大太太找女傭人開始吧”

胡朋一,安東尼克都傾聽,趙學銘記錄著。

罪犯趙友軍真實的供敘了李香玉,王玉琴一系列命案的內幕,與他與青幫的秘密事情:

原來,軍閥張勳大辮子軍解散後,趙友軍確與趙大公子是遠親,又在辨子軍接受過軍事訓練,有上戰場打過仗,殺過人的經歷,就投靠了這位青幫主。

趙大公子也非常器重他念過幾年私塾,當過兵。先讓他到一個私人學校深造了一年,又送到洋行去學開汽車。

而後,趙友軍的一時風度也變得溫雅些了,學會了開車,修車的技能,也懂幾句英語洋話。

趙大公子又透過義大利租界工部局的一個董事,把趙友軍安插到局裡的勞務處,管理派往租界裡的清潔工,傭人,修理工等等日常工作。

從外人眼裡看,趙友軍在工部局裡職位太一般了,以現代社會來講,就是在勞務公司裡的一個部門主管,可青幫大佬趙大公子把這個職位,看得非常重要。

他指示趙友軍用多種手段,收買招募,收買租界的外國人,鉅商富翁,社會名人,舊軍政要員和三教九流等重要人物家裡當傭人,司機,勤雜等的人員充當青幫的內線,臥底和耳目。

有了這一雙雙緊盯著那些重要人物的眼睛,有了時時聽到那些居於高位名人,舊官員,三教九流人物等各種聲音的耳頭。那青幫的趙大公子就有了一個比國民黨和各國特務,間諜機關更利害的情報網。

一年前,南京富商黎元明住進了義大利租界的小洋樓時,青幫趙大公子就盯上了他。

趙大公子當然瞭解黎元明的一些情況:

這位富商是個南京船運大亨的公子,開始經營租船和內河運輸。以後被日本人看上了,和他們一起幹起了秘密種植罌粟,買賣大煙和槍支的買賣,發了大財,也得到了一個秘密情報:

黎元明專門從甘肅收購種植罌粟,還有一個幫助他的,從著名南京金陵女子學院畢業的二姨太太李香玉。

這位夫人是農業種植專業的大學生,她沒把所學的知識為處於飢餓的廣大民眾,增產糧食,而是常常到甘肅指導種植罌粟。

黎元明所在公司自種的罌粟又大又好,製做成大煙後,銷售量巨增,日本人客商很是贊嘗與其合作大批購買,從此他暴了富。

在南京,日本人沒有租界地盤,可是在津城的日本租界裡,大煙館最多,走私售賣大煙最掙錢。

那時,津城水運十分發達,京杭大運河直達到海河。

富商黎元明覺得津城是個好地方,又有日本人的庇護和眾多客戶,就在比較安全的義大利租界買了一塊地皮,蓋了別墅小洋樓,舉家遷了過來。

青幫趙大公子看到黎元明這位財神爺來了,能不吃上他一口嗎?,就指示趙友軍物色一個女傭人,想方法僱到黎元明的家裡去,並收買拉攏,成為他們的眼線或臥底。

正好同在意租界工部局工作,王玉琴的三叔讓趙友軍,為他侄女找個保姆的工作,難得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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