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中帶著懷疑和輕視,那些竊竊私語像細小的針,不斷刺向她。靈堂外圍,三三兩兩的人群正壓低聲音交談。
“這麼年輕的製衣人,我還是頭一次見。”一位富商模樣的中年人皺著眉頭,用扇子輕輕掩著嘴。
“聽說是從外地來的,連個正經鋪子都沒有。”旁邊的婦人撇了撇嘴,眼中滿是不屑。
“也不知道宋家怎麼想的,老太爺的昇仙袍也敢隨便找個野丫頭來做。”
議論聲此起彼伏,宓溪的手指微微收緊,但面上依然平靜如水。她知道,在這個行當裡,年輕就意味著缺乏經驗,而她不僅年輕,還是個女子。
“小姑娘,”林大師踱步上前,他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長袍,腰間掛著一枚玉佩,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幾分高人風範。此刻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憐憫,“趁現在還來得及,你最好承認自己做不了這活計。”
靈堂內的燭光搖曳,在林大師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他打量著宓溪,目光中帶著審視,彷彿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跳樑小醜。
宓溪抬眸,:“林大師,我做的昇仙袍,絕對無可挑剔。”
這堅定的語氣反倒讓林大師皺起了眉頭。他在這一行摸爬滾打幾十年,見過太多狂妄自大的年輕人,最後都碰得頭破血流。但眼前這個姑娘,卻給他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就憑你?”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嗤笑,林容昊擠開人群走了出來。
林容昊掃了一眼宓溪手中包裹著的布匹,嘴角掛著輕蔑的笑意:“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丫頭,也敢在這兒大放厥詞?”
宓溪並未理會他的挑釁,只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靈堂一角的宋泰暖。後者正陰沉著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既然如此執著,那就開啟看看吧。”林大師冷笑一聲,示意宓溪可以展示她的作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宓溪手上。她緩緩解開外面包裹的青布,動作雖慢,卻異常沉穩。細碎的燭光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沒有一絲顫抖。
當那綢緞表面初露出一角時,林大師突然瞳孔一縮。一縷若有似無的靈氣自綢緞上流轉而過,轉瞬即逝,若非他功力深厚,恐怕都察覺不到。
這......這怎麼可能?
他快步上前,死死盯著那逐漸展開的昇仙袍。隨著布料的展開,一幅完整的圖案逐漸呈現在眾人面前。
當整件衣服完全展開時,林大師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畫面上的金烏、玄武,每一筆都暗含玄機,隱隱有金光流轉。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圖案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特殊的聯絡,整件衣服彷彿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陣法。
這分明是一件靈器!
就在他震驚之際,一旁的林容昊卻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就這水平?”林容昊揚著下巴,眼中滿是不屑,“這畫工,還不如我三歲侄兒塗鴉。你瞧瞧這金烏,像只胖鴨子,這玄武,活像只大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