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萬里說完就開始安排車,從他公司往西幾公里就是碼頭漁港,到了那裡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感慨。
當初我們出過海,坐的龍字號的偷渡小船,咱也是天津人,塘沽也有港口,但看這漁港還是被規模震撼了。
熱鬧與生機交織,陽光還未完全驅散海面的薄霧,一排排整齊的漁船或已經排隊出港、或在等待指揮,藍漆的船樓上各個都用白油漆刷著編號。
海風帶著海水的鹹味,輕輕拂過每一個角落,整齊地停靠在碼頭的漁船整裝待發,滿載著希望準備在海面上乘風破浪。
譚萬里指著海面說道:“兄弟,現下不用帆船了,都是燃油輪機,效率速度比原來高的多,怎麼樣,我們這熱鬧吧,改開後不僅能承包海場,漁船也是承包制,甚至可以個人買了當傳動,政策好,漁民也富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熱鬧如集市的碼頭,有抬頭遠觀海面上偶爾傳來海鷗的叫聲,它們在海風中翱翔,為這繁忙的漁港增添了幾分生動與活力。
而在這片繁忙與生機中,漁港也展現出了它獨有的寧靜與和諧。無論是忙碌的漁夫、叫賣的商販還是駐足的行人,他們都與這片大海緊密相連,共同譜寫著屬於膠東半島的熱鬧與傳奇,當然那更是帶著厚重歷史繼往開來,關於未來的希望。
我看的入神,二呆說道:“哥,別看了,對了譚大哥,昨天那兩瓶酒我帶來了,咱也別弄那麼大排場,到了您的地盤請我們幾盤海鮮吧,現撈的海產才最新鮮,昨天我可看了,那一桌菜三百多塊,讓您破費了。”
譚萬里說道:“兄弟說笑了,都是丈夫(漢子)家,這船排得(DEI)出海到明一(明天)才回,那時候才有好河鮮,這都頭午了,前一夏黑的好海貨昨夜才回來,現下都販走了,麼鞋好嘍(一會兒)先去島子上,我再安排。”
我聽著這登州方言還怪好聽,而且大體能聽懂,笑了笑道:“兄弟別急,咱先去譚大哥的養殖場,到了那估計有新撈上來的海帶,讓你就著茅臺,給你當下酒菜。”
出海向北,譚萬里和劉勝利作陪,坐了一會,雲燕說要去甲板看看海景,我們便也沒下船艙,任憑海風拂面,扒著船沿觀瞧。
雲燕看著海面說道:“好美啊,哥,你看,那邊的天際線若隱若現的島嶼應該是大黑山島,你知道麼?這島在長島的最西端,長島因境內有長山島而得名,煙臺的下轄縣。這縣位於膠東、遼東半島之間,黃渤海交匯處,是SD省唯一的海島縣。長島縣由32個島嶼組成,有將近200公里的海岸線,是名副其實的海上仙山。”
我笑道:“地理地質都是你的專長,我哪懂那麼多。”
譚萬里說:“這女秀才懂的多啊,長島是個好地方,也是我們的家鄉,古為萊夷之地,秦朝屬黃縣,唐神龍三年歸蓬萊縣。民國年間設長山島行區,隸屬SD省府。抗戰勝利後成立長山島特區,隸屬北海。解放後仍設長山島特區,一直到五六年,長島縣隸屬萊陽專區,六十年代,也就是我叔父他們那一輩就不是萊陽管了,恢復縣制,後來改革開放,大概四年前歸了YT市。”
我點頭道:“行啊,不管怎麼變,這仙島也沒跨出周邊幾個縣市,挺好的,而且上面名勝古蹟很多,有機會我們也要去看看。“
譚萬里說道:”那還不簡單,從咱們的島到主島也就小二十公里海路,你們看現在已經能看到我的海田了。“
我們往北望去,一個比大黑山島要小很多的島嶼旁,海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浮標、木筏架。
我問道:“好傢伙,您這名字起的也好,萬里,我看這海田的規模真應了您這字號。”
二呆說道:“哥,恭維也有個度,您這萬里好傢伙,五千公里出去了,萬米還差不多。”
譚萬里說道:“哪有萬里,不過萬米是早過了,一畝大概掛300條養殖繩,一條繩子四米多,你算算多少米,咱們公司大概承包了一千畝海面,其實咱北方大多用垂掛法養殖,南方他們浮養法成本大,浮筏用的多,但好調節光照,咱這海水冷日照正好,所以也是垂掛,產量大啊,樁綆苗繩用的多點,分苗、收割的時候很辛苦工人兄弟。”
我問道:“那咱們產量肯定很可觀。”
譚萬里說道:“咱們的產量比不上南方,一條繩最多出八十到一百斤左右,年產麼?丟擲損耗在萬噸左右。”
我說道:“您這買賣做得大,怪不得吃飯喝酒這麼闊氣。”
譚萬里說道:“還沒請您吃加吉魚和大黃魚呢,那是一條魚都頂的上咱一桌席面。”
二呆說道:“好傢伙,那您那島子上有麼?咱嚐嚐成麼。”
齊雲燕說道:“加吉魚……聽說價格是大黃魚的兩倍,人家說一條魚頂一桌席是客氣,其實連那四瓶茅臺都加一起都未必買的下來,鮁魚個頭大的超過二斤的體量,每斤都上百,別說這兩個更珍貴的品種了。”
二呆說:“我說小嫂子,你又開始了?有嘛大不了的?真以為兄弟沒見過世面?大黃魚二百一斤,加吉魚翻一番四百一斤我就吃不起了?額,等會啊,我算了算,三斤多……一千二,我還真吃不起,可吃不起歸吃不起,咱能撈啊,這不探查大蛤啦麼?興許順便就撈到一條一百斤的加吉大祖宗。”
譚萬里說道:“魚我還請的起,咱們靠岸後我問問,有沒有這兩天撈出來的大黃魚,我給你們親自下廚,讓兄弟嚐嚐美味,咱又不是光靠海帶原料,海帶出水後燙煮、冷卻、脫水、鹽漬、截斷、絞絲、打結可以當副食、零食,咱們北方都怕缺碘,得大脖子病,海帶含碘量多,是很緊俏的產品,晾曬的乾貨、還有製成海帶絲帶包裝的小吃都走出口貿易,咱在煙臺、登州都有自營加工廠,兄弟想吃什麼只要合乎動物保護的規定,什麼咱都弄的起。”
我說道:“還是保護點野生動物吧,給子孫後代留點念想,咱們到了地方有什麼就是什麼,沒那麼多講究,咱是幹事兒來的,不是來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