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些裂痕似被投入虛無的鏡面,無聲無息地平復消失。
狂暴轉瞬即逝,平靜來臨,好像剛才那毀天滅地的空間裂隙只是一場幻覺。
整個戰場,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寒風穿過巨大冰洞的嗚咽。
軍官僵立在原地,雙臂還保持著撕裂空間的姿勢,臉上的驚駭徹底凝固。
他身體表面的裂痕中,那噴濺的黑色星光能量流,也如同被凍結般停止了流動。
我用虛空鬼影空洞的眼窩望向他,那隻枯槁的手,再次抬起,食指輕輕點出。
指尖所向,正是軍官佈滿裂痕的胸口。
無聲無息,沒有能量爆發,沒有光芒閃爍。
軍官的身體,從那被指尖遙遙點中的胸口裂痕處開始,如同被風吹散的沙堡。
構成他軀體的冰冷星光、殘留的意志、納粹制服的幻影所有構成他存在的意義和形態,都在那指尖點出的空無之力下,徹底分解、消散,從胸口開始寸寸瓦解,化作一片細碎的、閃爍著最後一點微光的冰冷塵埃,簌簌飄落,最終徹底融入腳下冰冷的廢墟,再無一絲痕跡。
彷彿從未存在過。
虛空鬼影緩緩放下枯槁的手。
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比極寒更冷的虛無氣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斂。
乾癟枯槁的身體如同充氣般,肌肉紋理重新浮現,面板恢復血色,撕裂到耳根的嘴角也緩緩癒合。
我意識迴歸,單膝跪地,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難以言喻的疲憊。
剛才那短暫的虛空鬼狀態,幾乎抽乾了靈魂深處的所有力量。
“哥!”二呆身上的藍光鎧甲瞬間消散,踉蹌著衝過來扶住我。
史蒂夫那隻巨大的黑爪也迅速萎縮回原狀,臉色蒼白如金紙,靠在一塊混凝土上大口喘氣。
雲燕也狂奔而至,帶著一件備用防寒服,裹住了我光著的上半身。
我虛弱的說道:“這種以身為橋,引來黑牙本體虛空之鬼的術法,我怕是再不能使喚了,這東西簡直不是這個維度的產物,我心力支撐不了。”
雲燕喊道:“維爾博士,直升機還有多久能到!”
維爾說道:“還要開一小時五十分鐘左右。”
我說道:“你別急,我撐得住,一個多小時死不了。”
水手們支起了帳篷,好在目前冰層被開了大天窗,崩塌的風險已經不存在,剩下的任務只有等。
史蒂夫爬起來,說道:“周,你再一次拯救了世界,納粹的UFO艦隊應該是被這裡的核心召集回來,開啟異界通道所用,不管是核心還是通道,已經都被抹除了,咱們任務完成的非常漂亮。”
我笑道:“互利雙贏麼,你在黑淵彼岸花上幫我對付過林南星,我肯定也幫你們一把,人捧人高,對了,還是那句話,咱們是朋友,朋友相見有美酒,要是你們變成了豺狼,我們也有獵槍。”
史蒂夫說道:“希望咱們永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