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師兄的神魂尚存,這個訊息對縹緲宗而言,是天大的希望。無論玄天宗有何目的,只要能救回白師兄,付出一些代價也值得。
她看向慕容雲飛,大師兄微微頷首,顯然也同意先救人要緊。
“好。”林小花深吸一口氣,直視洛雲凡,“我們隨你去玄天宗。但願洛道友和貴宗主,能言而有信。”
“林仙子快人快語,在下佩服。”洛雲凡笑容更盛,“請。”
秦正正和石鉞雖然對這突然冒出來的洛雲凡沒什麼好感,但一想到白師兄還有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狠狠瞪了寧羽雨幾眼,若非她隱瞞,他們也不至於白白傷心這麼久。
寧羽雨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頭埋得更低,身體抖得像風中落葉。
上官文軒見狀,心中暗歎一聲,知道大勢已去。玄天宗既然出面,他上官家想獨佔縹緲宗這條線索,已無可能。他略一思忖,便道:“既然事關重大,我等也願與各位同往玄天宗,共商大計。”
洛雲凡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於是,一行人的目的地,由錦官城,戲劇性地轉向了玄天宗的山門所在——雲渺山。
風行駝再次啟程,隊伍的氣氛卻比之前更加詭異和複雜。縹緲宗眾人心中五味雜陳,有對白玉堂尚存生機的狂喜,有對寧羽雨隱瞞的惱怒,更有對玄天宗深不可測的警惕。
林小花坐在駝轎中,看著蜷縮在一旁,依舊瑟瑟發抖的寧羽雨,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此刻不是追究寧羽雨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玄天宗的真正意圖,以及如何才能萬無一失地救回白師兄。
“寧姑娘,”林小花的聲音儘量平和,“你可知那鎖魂玉佩,除了能儲存神魂,還有其他什麼特異之處?或者說,那些黑袍人為何非要得到它?”
寧羽雨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奴家……奴家不知……白師兄只說,此玉佩是他早年在一處古修士洞府中偶然所得,材質特殊,能溫養神魂……至於那些黑袍人……奴家只聽他們模糊提及過……‘鑰匙’……‘陣眼’……之類的詞……”
鑰匙?陣眼?
林小花心中一動。難道白師兄的鎖魂玉佩,不僅僅是儲存神魂那麼簡單?它還關係到某個重要的陣法,或者某個秘密的入口?而這個秘密,正是那些黑袍人所圖謀的?
她越想越覺得,這潭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白師兄的死,絕不僅僅是因為他研究出引靈陣盤,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那麼簡單。他很可能,在無意中捲入了一個更大的陰謀,而那枚鎖魂玉佩,便是這個陰謀的關鍵之一。
前方的洛雲凡與慕容雲飛並轡而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清晰地傳入後方林小花的耳中:“慕容道友,令師弟白玉堂,可真是個了不得的煉器奇才。他那引靈陣盤的構思,便是家師也讚不絕口。只可惜,他動了不該動的乳酪,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哦?不知洛道友所說的‘乳酪’,具體是指什麼?”慕容雲飛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洛雲凡輕笑:“瀘靄國境內,大小凡人村落城鎮數以千計。其中不少地方,因地脈特殊或是他故,常年受妖邪滋擾。這些地方的凡人,為了保境安民,不得不年年向固定的宗門上繳大筆供奉,以求庇護。這筆收入,對某些宗門而言,可是一塊不小的肥肉。白道友的引靈陣盤,一旦推廣開來,便能從根本上改善那些地方的環境,妖邪自然無處滋生。如此一來,豈不是斷了某些人的財路?”
秦正正聞言大怒:“他孃的!又是這套!為了點臭錢,就草菅人命,這些所謂的修仙宗門,簡直比土匪還不如!”
林小花心中雪亮。這與之前寧羽雨在靈堂上的說辭,幾乎如出一轍。看來,白師兄確實是因為引靈陣盤,觸動了某個或某些以“降妖除魔”為名,實則圈養凡人,榨取供奉的宗門的利益。
“不知洛道友所指的‘某些宗門’,是哪一家?”林小花揚聲問道。
洛雲凡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容意味深長:“林仙子冰雪聰明,想必心中已有猜測。瀘靄國三大宗門,除了我玄天宗和上官家背後的勢力,剩下的那一家,赤陽穀,他們的行事風格,向來……比較直接。”
赤陽穀!
這個名字,如同在滾油中投入一滴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赤陽穀,以其功法霸道,門人行事狠辣著稱。若是他們,做出這種事情,倒也符合其一貫作風。
“這麼說,那些黑袍人,是赤陽穀的人?”石鉞忍不住問道。
洛雲凡搖了搖頭:“那倒未必。據我玄天宗查探,那些黑袍人的來歷頗為神秘,行事詭秘,不像是赤陽穀的風格。他們更像是一股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利用赤陽穀,或者說,與赤陽穀達成了某種協議,共同謀取利益。而白道友的死,以及他們對鎖魂玉佩的覬覦,恐怕還牽扯到更深層次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