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破敗的宅院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幾盞昏黃的油燈在房內搖曳,勉強驅散著角落的陰影。
太子“元昊”依舊“昏迷”著,但呼吸已然平穩悠長,肩上的傷口在聖蓮花瓣的持續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那股致命的毒素似乎也被徹底壓制、化解。
嚴賢櫪守在床邊,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那片光華漸漸內斂的蓮瓣。
三十多年了,這片蓮瓣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倚仗。當年若非此物,他早已死在雀神山那場可怕的業火反噬之中。它救過他的命,也曾是他妄圖延續妹妹性命、甚至謀求自身更高境界的希望。
只是,這蓮瓣的力量似乎並不完整,或者說,他始終未能完全參透其奧秘,除了療傷續命之外,並不能帶來他最初期望的那種脫胎換骨的奇效。
今日為了救太子,情急之下動用了此物,雖是無奈之舉,卻也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瑤珞國君高懿的殺局如此狠辣,太子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這片蓮瓣,或許能保太子一時,但接下來的路,只會更加兇險。
黑袍人則在暗中竊喜。聖蓮花瓣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元昊”的身體,一部分修復著他刻意製造的傷勢,另一部分則被他悄然截留,融入自身。更妙的是,他的神識已經如同水銀瀉地般,一絲絲滲透進了蓮瓣的內部結構。
這蓮瓣雖然神妙,但似乎因為離體太久,又或是曾經受損,其核心處的防禦遠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堅固。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不被嚴賢櫪察覺的情況下,悄悄種下屬於自己的“種子”。
慕容雲飛、林小花、秦正正三人守在屋外,神色各異。
“想不到嚴丞相竟有如此療傷聖物。”秦正正咂舌道,眼中滿是好奇,“那蓮瓣上散發的氣息,純淨而磅礴,比我縹緲宗最好的療傷丹藥還要強上數倍不止。”
慕容雲飛眉頭微蹙:“此物不凡,但其氣息……總覺得與雀神山深處那股若有若無的靈韻有些相似。嚴丞相與雀神山,莫非有什麼淵源?”
林小花心中也是疑竇叢生。她想起了在雀神山遭遇的那隻受傷的巨大怪鳥,想起了那瀰漫的魔氣,以及後來應禮(嚴賢櫪)對雀神山變故的“關切”。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鍾許許,則倚在門框邊,隔著“月影凝光”的面紗,那雙含笑的眼睛此刻卻微微眯起,閃爍著莫名的光澤。他看似在打量夜空中的殘月,實則注意力一直放在房間內的嚴賢櫪和那片蓮瓣之上。他總覺得,嚴賢櫪拿出蓮瓣時的神情,以及蓮瓣本身的氣息,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與禁忌。
“小花妻主,”鍾許許突然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小花耳中,“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花,會流淚,會記仇,還會……等人?”
林小花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愣:“什麼亂七八糟的?”
鍾許許輕笑一聲,不再言語,只是那眼神,卻越發幽深。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淌。房內,嚴賢櫪見太子傷勢已無大礙,那片蓮瓣的光華也已完全收斂,恢復了最初那般晶瑩剔透的模樣,只是色澤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絲,彷彿消耗了不少能量。他小心翼翼地將蓮瓣從“元昊”肩上取下,正要重新用錦緞包裹。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那片原本安靜的蓮瓣,突然輕輕震顫了一下,表面竟浮現出一層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霧氣,如同一縷輕煙,一閃即逝!
嚴賢櫪瞳孔驟縮!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急忙仔細檢視,但蓮瓣依舊是那片蓮瓣,晶瑩剔透,再無異狀。
“錯覺嗎?”嚴賢櫪心中疑雲大起。
他明明感覺到,方才蓮瓣上傳來一股極其細微的、與它自身氣息截然不同的陰冷波動。
黑袍人心中暗道一聲“可惜”。方才他試圖在蓮瓣核心種下更深層次的烙印,卻沒想到這蓮瓣本身似乎還有一絲殘存的靈性,竟本能地產生了一絲抗拒,洩露出了一丁點屬於他的氣息。
幸好只是一瞬間,而且極其微弱,否則定會被嚴賢櫪察覺。看來,要徹底控制這蓮瓣,還需要更隱秘的手段和時機。不過,初步的滲透已經完成,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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