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瀛哥哥！”
雲婉迎上去，吐字如融化的乳脂，膩得人喉頭髮癢。
“怎麼樣？導師怎麼說？”
蕭瀛一把摟住她，得意洋洋：“還能怎麼說？自然是誇我天賦異稟！那老頭說我們這批人裡，有一個尤其厲害，肯定就是指我！”
“那個沈璃呢？”雲婉撇撇嘴。
“她？”蕭瀛嗤笑，“也就那樣吧，空有個好家世罷了。婉兒你放心，等我進了玄天宗，很快就能出人頭地！到時候，整個沈家都要仰仗我！”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輕蔑：“那個蠢女人，還真以為我喜歡她？要不是看在她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能給我提供修煉資源，我早就不耐煩應付她了！整天一副清高樣，看著就煩！”
雲婉嬌笑著依偎在他懷裡：“還是蕭瀛哥哥厲害，把她耍得團團轉。”
“對了，蕭瀛哥哥，你看，我又煉製出新的丹藥了！”雲婉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玉瓶。
蕭瀛接過，開啟聞了聞，又取出一顆捻在手中，一臉驚喜。
“好精純的藥力！婉兒，你這煉丹術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愧是隱世煉丹家族的大小姐！比沈璃那個只會浪費資源的廢物強多了！”
沈璃站在拐角的陰影裡，看著那枚所謂的“丹藥”。
成色灰暗，丹身甚至有些斑駁。
這不是前幾天沈璃煉丹失敗，隨手丟掉的殘次品嗎？
當時覺得藥性駁雜，留著無用，便讓張嬤嬤拿去處理掉。
沒想到，竟被雲婉撿了去，還成了她討好蕭瀛的寶貝。
真是……可笑至極。
沈璃默默取出一枚留影靈石，將眼前這令人作嘔的一幕記錄下來。
就在這時——
“砰！”
有人從旁邊過來，狠狠撞在沈璃的手臂上。
留影靈石脫手而出，“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靈石中剛剛記錄的畫面，瞬間消散。
“走路沒長眼——”
沈璃的聲音戛然而止。
“娘子——”
男人自來熟地靠在了她的頸窩，髮尾擦過耳垂，引得沈璃一陣陣戰慄。
濃重的血腥氣侵入鼻腔，龍涎香夾雜其中，隱約可聞。
沈璃不適皺眉，下意識就要推開。
就在此時，一行黑衣人從遠處分開人群，疾馳而來，領頭者眼神陰鷙，手持一柄泛著幽光的獵妖刀。
他看了一眼幾乎掛在沈璃身上的男人，眼含審視。
“小姑娘，剛才可有見過一個黑衣男子經過？”
沈璃還未張口，楚囂的鼻尖就已蹭上她的脖頸，牙齒正抵在那條要命的頸動脈上。
但凡她有一個行差踏錯，這人絕對能在他死前拉了自己做墊背。
沈璃在心中暗罵，面上卻嫣然一笑，抬手指向另一個方向。
“見過，往那邊去了。”
沈璃佯裝鎮定，伸手摟住楚囂，一步步挪著，如小婦人般口中喃喃：
“相公你且撐上一撐，我這就帶你去醫館。”
就在她有驚無險地越過了黑衣人包圍圈的時候。
楚囂傷處，一滴血緩緩滲出，墜落在地。
“且慢！”
領頭人叫住了沈璃。
沈璃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九淵大陸，人妖水火不容。
要是被這人察覺自己保護大妖，腦袋也是甭想要了。
領頭人踱步過來，一把抓住了楚囂用來遮掩真容的墨色大氅。
沈璃心如擂鼓，從儲物手鐲中取了迷幻藥粉，默默攥在手中。
“頭兒，在那邊！”一黑衣人急切道。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街道盡頭，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混亂的人群中，一男子正向前奔逃，他身後狐尾顯露，正將礙事的凡人掃至一旁。
似乎察覺到有人看他，他驀然回首。
一雙紫眸流光溢彩，惑得眾人心臟漏跳一拍。
領頭人最先反應過來，“竟對我等施展魅惑術！”
他手上一鬆，順勢將楚囂一推。
男性高大的身軀將沈璃撞個趔趄。
“快追！元啟大人的藥引可不能叫他這麼跑了。”
待黑衣人的氣息徹底消失，沈璃才緩緩將楚囂扶至暗巷。
楚囂斜倚在斑駁的牆面上，呼吸紊亂。
他象牙般瑩白的面龐上濺著幾道血痕，像雪地裡折斷的梅枝，分外悽豔。
血水已然浸透了如瀑墨髮，顯得他有些狼狽。
此時，楚囂那雙瀲灩紫眸一眼不錯地盯著沈璃，指尖微屈，隨時準備暴起出手。
這副容貌……
不是剛剛引開黑衣人的那個嗎？
沈璃心下驚詫，但隨即瞭然。
如果她所料不錯，那道人影該是這大妖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