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樣的寂靜。
風在呼嘯,但十五個人紋絲不動。
他們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只有狼群般的忠誠和決絕。
王正北的眼眶有些發熱。
他猛地轉過身不敢再看他們,對著陰影處的江寒沉聲道:“他們,交給你了。”
這五個字,彷彿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江寒從陰影中走出。
他沒有像將軍一樣訓話,而是像一頭審視獵物的孤狼,繞著這十五人緩緩踱步。
他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和審視。
“我需要的,不是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勇士。”
江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邪氣,“我需要的是,能在雪地裡偽裝成一塊石頭,趴上三天三夜的獵人。”
“是能用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摸掉敵人哨兵的屠夫。”
“更是能在任務失敗,被圍困的最後一刻,毫不猶豫把刀捅向自己心臟的狠人。”
他停在一個臉頰上帶著刀疤的壯漢面前。
“你,叫什麼?”
“鐵牛!”聲音洪亮。
“殺過多少人?”
鐵牛一愣,甕聲甕氣答道:“戰場上,記不清了。”
……
糧倉下的地窖。
一盞孤零零的油燈在黑暗中搖曳,將十五名親衛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江寒站在中央,他的身旁是裹著厚重斗篷的崔嬋。
親衛們的目光,不時地瞟向這個女人。
這就是那個叛國賊崔家的女兒?
“這位就是崔嬋姑娘。”
江寒沒有廢話,開門見山,“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去抄了她家的一個賊窩。”
如此直白的話,讓在場的老兵們都愣住了。
崔嬋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
她走到一個倒扣的木箱前,顫抖著雙手,鋪開一張用上等蜀錦繪製的輿圖。
圖上的山川河流,標註之精細,遠勝軍中任何一份輿圖。
“這裡,是黑石山。”
她的聲音很穩,但指節卻因用力而發白,“崔家在這裡,有一座私開的鐵礦,還有配套的冶煉工坊。”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點在一個個紅色的標記上。
“這裡,是明哨,兩人一崗,每兩個時辰輪換。這裡、這裡、還有山坳裡這處,是暗哨,都是崔家豢養的死士,一等一的好手。”
“他們還養了三十多條經過馴養的北地獒犬,能嗅到一里外的生人氣息。”
聽著她的介紹,地窖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這些老兵,哪個不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狠角色?
可此刻他們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這他媽哪是賊窩?
這簡直就是一座披著山皮的軍塞!
鐵牛忍不住悶哼一聲:“就憑我們十幾號人?怎麼進去?那些狗鼻子怎麼辦?”
江寒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油膩膩的皮袋,扔在木箱上。
“狼糞,混了三種麻痺嗅覺的草藥。狗聞到這個味兒,只會夾著尾巴躲得遠遠的。”
他指著地圖上那條由崔嬋畫出的,幾乎看不見的虛線。
“我們不硬闖。我們的任務,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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