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吳兵的喘息聲，從最初的咆哮變成了破風箱般的嘶鳴。
他每一次揮拳帶起的勁風都明顯弱了一分。
汗水，混合著血絲，從他的額頭滑落，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眼中的瘋狂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體力透支的茫然。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他用盡全力，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那個小子的身影，就像一道抓不住的青煙，總能在他攻擊落下前的那一剎那，從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滑開。
同為入品境，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
“吼！”
吳兵發出最後一絲不甘的咆哮，榨乾了丹田裡最後一縷氣勁，擰身轟出一記崩拳！
這一拳，是他最後的尊嚴，也是他最大的敗筆。
舊力已盡，新力未生。
他整個身體因為這孤注一擲的攻擊，徹底失去了平衡，胸膛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江寒面前。
就是現在！
江寒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驟然爆射出一縷冰冷的殺機。
他不再閃躲，腳下發力，地面被踩出一道淺淺的裂痕。
他的身形不退反進，像一頭捕食的獵豹，主動迎向了那記看似剛猛、實則外強中乾的拳頭。
鬼魅般的身法，讓他輕易繞開了吳兵那條已經發軟的手臂。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至一步之內。
吳兵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江寒的動作。
他看到江寒並指如劍，食指與中指上，縈繞著一層薄薄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灰黑色氣勁。
那氣勁，陰冷、死寂，彷彿來自九幽深處。
不好！
吳兵的戰鬥本能瘋狂預警，他想格擋，想後退，想嘶吼！
可是，他的身體，他的氣力背叛了他。
手臂像灌了鉛沉重無比，根本抬不起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根手指，在他視野裡不斷放大，再放大。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
江寒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像是在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噗嗤！
一聲輕微的像是利刃刺入皮革的聲響。
那聲音很小，卻清晰地傳入地牢內外每個人的耳中。
江寒的手指刺穿了吳兵的咽喉。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華麗炫目的招式。
只有極致的速度，和致命的精準。
“呃……嗬……”
吳兵眼中的茫然與瘋狂，瞬間凝固，被一種巨大的驚愕與荒謬所取代。
他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根插在自己喉嚨裡的手指。
力量……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量，正順著那個小小的傷口，如開閘的洪水般瘋狂流逝。
他想說話，想問為什麼。
可一張嘴，湧出的只有混著血沫的嗬嗬聲。
江寒緩緩抽出手指，甩了甩上面溫熱的血珠。
吳兵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他捂著自己的脖子，踉蹌著後退兩步。
最後，帶著滿臉的不甘與不解，重重地，仰面倒下。
砰！
沉重的身體砸在石板上，發出一聲悶響，激起一圈塵土。
地牢內，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
地牢外。
崔健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大腦，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思考。
一片空白。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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