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和王賁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焰，也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下。
“末將願為將軍前驅，萬死不辭！”
三聲吶喊，匯在一起，在這小小的中軍帳內激盪。
“好！”
江寒上前，將三人一一扶起，手掌拍在他們堅實的臂甲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北境的安危，數萬軍民的性命，就拜託各位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比任何豪言壯語都更能撼動人心。
三人眼眶泛紅，重重點頭。
“王賁聽令！”
“末將在！”
“立刻去騎兵營，挑選三千精銳！要最好的馬，最悍的人！一人三騎，所有馬蹄全部用厚布包裹，我要你的人跑起來，像深夜裡的貓！”
“遵命！”王賁領命，轉身大步離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李洋、趙破奴聽令！”
“末將在！”
“你們二人，立刻清空武庫和城中所有商鋪的火油、硫磺、桐油！速度要快，動靜要小！就說本將軍夜觀天象，城中有大凶之兆，需要施法祈福，用以安撫民心！所有物資，雙倍價格徵用！”
江寒甩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個古怪的陶罐結構圖。
“按照這個圖紙，連夜趕製引火罐！子時之前，我要三千個！一個都不能少！”
“遵命！”
二人領命，也如風一般衝出大帳。
命令下達，整座孤城在夜幕的掩護下，如同一臺精密的戰爭機器，開始悄無聲息地運轉起來。
……
子時，城外校場。
三千名黑甲騎士，靜靜地佇立在寒風中。
人銜枚，馬裹蹄。
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只有戰馬偶爾打響鼻的低沉聲音，和冰冷夜風颳過盔甲的嗚咽。
火把的光芒跳躍著，映照出每一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他們的眼神裡，有緊張，有興奮，但更多的是一種叫做“信念”的東西。
江寒一身同樣的黑色勁裝，腰懸長刀，緩步走入佇列之中。
他沒有登上高臺，只是站在士兵們的面前，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兄弟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抬起頭，看看你們的身後。那座城裡，有我們的父母妻兒，有我們的大炎百姓。”
“再朝前看。”他指向漆黑的北方，“那裡，有三萬北狄豺狼！他們磨著刀，餓著肚子，就等著衝進來，搶我們的糧食，殺我們的家人，把我們的骨頭當柴燒！”
冰冷的話語，讓所有士兵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