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賢王,好大的手筆。
他拍了拍手,示意親兵將巴圖和塔山拖了下去。
帳內只剩下他和狀若癲狂的蒙赫。
江寒緩緩蹲下身,與蒙赫對視。
“別演了,老將軍。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害怕。”
“呼延贊死了,你以為右賢王會保你?他只會第一個殺了你滅口。你的家人,你的部族,都會成為他登上汗位的犧牲品。”
蒙赫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
江寒的聲音像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誘惑。
“但,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不止是你,還有你的家人,你的部族。”
他從懷中掏出那封血信的複製品,在他面前展開。
蒙赫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安親王的筆跡!
江寒將血信收回,淡淡道:“告訴我所有關於右賢王勾結大乾的細節,還有他和其他部落的矛盾。所有,一切。”
“作為交換,我會放了你。不,是讓你‘逃’出去。”
蒙赫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他在權衡,在掙扎。
江寒站起身,背對著他。
“我的耐心有限。你死,或者你的部族活。選一個。”
良久,身後傳來一個嘶啞、絕望的聲音。
“……好。我說。”
……
夜色更深。
江寒在一盞孤燈下,用一根極細的狼毫筆,蘸著北莽特有的墨汁,在那封被他複製了數遍的血信上,進行最後的修改。
他沒有改變信的主體內容,只是在“右賢王部暗通大乾”這句話後面,添上了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註解。
“……其部已私屯鐵器萬斤,甲三千,皆由大乾雲州雲州私港入。約定事成之後,以天狼關為界,南北分治……”
每一個字,都模仿得與拓跋宏的筆跡別無二致。
他甚至用指尖沾了點自己的血,小心地塗抹在新增的字跡上,讓它看起來與信上原有的血汙融為一體,天衣無縫。
做完這一切,他將這封“升級版”的血信,小心地塞進一個牛皮袋裡。
這個牛皮袋是右賢王部下獨有的款式。
“來人。”
一名親兵統領走了進來。
“將軍。”
“去俘虜營,把忽蘭部的那個巴圖,給我狠狠地打一頓。記住,別打死,也別打殘,讓他看起來很慘就行。”
“然後呢?”
“然後,把他單獨關押到西邊的那個小帳篷裡,派兩個新兵蛋子看著。今晚風大,告訴那兩個新兵,可以喝點酒暖暖身子。”
“再然後,把這個袋子,‘不小心’丟在那個帳篷外面的草垛裡。”
親兵統領瞬間明白了自家將軍的意圖。
這是要……放餌釣魚啊!
“屬下明白!”
……
子時,營地西側。
巴圖被兩個罵罵咧咧計程車兵拖進一個破舊的帳篷。
他渾身是傷,臉上火辣辣地疼。
那兩個南朝士兵將他像扔麻袋一樣扔在地上,然後就坐在帳篷門口,拿出酒囊,大聲划拳喝酒。
巴圖蜷縮在角落,眼中燃燒著屈辱和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