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務像被點了名，忙不迭應聲：“燈我調，補一個柔光框，壓一下對比。”
化妝師早已拎著箱子站到了邊上，推著小車小心靠近，輕聲道：
“我用深色修容和遮瑕打底，膠體粉修邊，再上定妝噴霧。近景可以過的。”
烏冬把短棍往保鏢手裡一塞，略一點頭：“行不行？”
他不是在問導演，仍舊盯著凱文。
“行，能行……我能行。”
凱文連著點頭，額角汗水直落，眼睛不敢離開地面。
“把‘保證’兩個字說清楚。”烏冬淡淡道。
凱文嗓音發顫：“我保證，好好拍。”
烏冬這才把臉轉回白心：“您的戲不許耽誤。今天開始，現場所有排程，以您為準。”
白心沒接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看著凱文，目光沒有憐憫，只有一種職業的冷靜：“去補妝吧。鏡頭不等人。”
“聽見沒有？什麼叫專業！”
烏冬側頭，話鋒一轉又冷起來，“先去醫護車那邊冰敷三分鐘，再化。肩別亂動，化完直奔機位。走。”
兩個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凱文，既防他摔，也不給他站直的機會。
化妝師推著化妝車跟在旁邊，邊走邊低聲和助理說色號、遮瑕比例。
場務開始復位，燈光重新調整角度，攝影師在監視器前試景，收音員換了新的話筒海綿套。
空氣裡的凝重漸漸被走動和準備聲沖淡，但每個人心裡都明白，剛才那一幕，會在整個劇組傳很久。
烏冬站在機位後，安靜看了白心一眼，低聲道：“今天這場，是給你清場，以後，有人衝你來——直接說名。”
白心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下一秒，場記板合上，“咔”地一聲，片場重新開始運轉。
清音寺的香案前，香菸直往上冒。
李二寶與素瓦夫人並排站著，各自雙手合十，三炷香在指間穩穩夾著。
兩人一同上前，把香插進香爐。
火苗在香尖跳了一下，隨即歸於穩定。
他們沒有交流，只是同時退後一步，依規彎腰。
接著，兩人並肩跪下。木質蒲團微微陷下去，素瓦夫人的動作嫻熟而緩，李二寶則保持著和她一致的節奏，神情平靜。
磕完頭，二人重新起身，素瓦夫人用絲帕輕輕按了按手背的灰跡，側頭看了李二寶一眼：“來這裡，心要穩。”
李二寶只是點了下頭，沒有多言。
磕完頭，二人起身往一旁偏殿走。
這裡比正殿靜，只有僧人偶爾從廊下經過的腳步聲。
素瓦夫人停下，轉身對李二寶道：“我臨時打給你，是想你再來一趟清音寺。”
李二寶沒有多言，他清早接到素瓦夫人打來的電話，邀請他再來趟清音寺。
李二寶知道這是和明天林媛到來的緣故。
素瓦夫人在此之前，肯定有話要和自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