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雨獨自坐在啟賢園的銀杏樹下,手指輕撫著日記本泛黃的紙頁。微風拂過,帶著初夏特有的溫熱,吹動她額前的碎髮。她盯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每一筆都凝結著那段難以忘懷的記憶。
一片嫩綠的銀杏葉輕飄飄地落在本子上,她抬頭望向那株巨大的銀杏樹。樹冠舒展,枝葉繁茂,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她不由想象著深秋時節,這裡將會是怎樣一幅金黃的畫面。
“都怪季陽......”她輕聲呢喃,聲音幾不可聞。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將她帶回三年前的那個夏末。
開學第一天的早晨,教室裡瀰漫著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暑假的見聞。突然,教室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因為他多麼出眾,而是他的穿著實在太特別——或者說太“復古”了。一身褪色的老舊綠軍裝,內搭發白的海魂衫,腳上蹬著一雙洗得發白的飛躍布鞋。他就這麼站在門口,活脫脫像是從上世紀六十年代穿越而來的知青。
陸明遠老師站在講臺上,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這位新同學叫季陽,'季陽爛兮,終南籠翠'的季陽。這個名字源自司馬相如、揚雄的典故,也是我們滬江大學......”
臺下的季陽卻只是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露出憨厚的笑容:“其實是我爺爺隨便取的,他那天抬頭看見一朵雲,就這麼叫了。”
教室裡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連陸明遠也忍俊不禁。
開學第一週就安排了大掃除。諸葛雨站在課桌上,努力夠著牆上的角落。作為厚朴集團董事長的獨女,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動作雖然笨拙,但格外認真。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她的揹帶褲不知怎麼被投影儀的掛鉤勾住了,整個人一個趔趄,懸在了半空。教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鬨笑聲。
“哈哈哈,小公主現在知道什麼叫難為情了吧!”
“平時不是挺高傲的嗎?這下出醜了吧!”
諸葛雨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想要掙脫,卻越掙扎越是動彈不得。就在這時,幾個同學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季陽攔住了。
“別過來!”季陽的聲音異常嚴肅,完全不似平日的溫和。他快步走到講臺前,三兩下脫掉上衣。
看到一個赤裸上身的男生向自己走來,諸葛雨下意識地尖叫出聲:“你...你要幹什麼?”
但季陽彷彿沒有聽見,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諸葛雨身後的某個位置。在那裡,一條白唇竹葉青正緩緩蠕動著身子,吐著信子向她靠近。
“別動!”季陽低喝一聲,“蛇在你後面。”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倒吸冷氣的聲音。
諸葛雨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她能感覺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自己頸後遊走,那種觸感讓她毛骨悚然。
季陽將上衣握在手中,眼神專注地盯著那條毒蛇。他的動作很輕,呼吸也很輕,生怕驚動了那危險的生物。教室裡的氣氛凝重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白唇竹葉青即將碰到諸葛雨脖子的瞬間,季陽出手了。
他右手握著上衣猛地一甩,精準地將毒蛇打落在地。左手則托住諸葛雨的腰,將她從桌上抱了下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啪!”毒蛇重重摔在地上,還沒等它反應過來,季陽已經用上衣將它牢牢地裹住。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但諸葛雨卻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季陽懷裡。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強勁有力,而自己的心跳卻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沒事了,”季陽輕聲安慰道,“我小時候在山裡長大,經常遇到蛇,知道怎麼對付它們。”
陸明遠老師聞訊趕來,看到情況後立即報警。很快,專業人員將毒蛇帶走,教室裡重新恢復了平靜。
但從那天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每當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灑進來,諸葛雨的視線總會不自覺地飄向季陽的座位。他還是那樣,穿著老舊的衣服,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書。但在她眼中,這個看似普通的男生卻像是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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