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才是吳小寶永遠的信念,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願意不惜一切,包括聽從薛先生和孫青霞的指揮,潛伏到濼源公館。
普通人沒有這樣的信念,一定會對此完全抗拒。
當下他知道七叔能夠幫助他完成報仇的計劃,所以才會厚著臉皮,求薛先生繼續推薦。
“小寶,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啊,七叔是少帥的師父,已經拒絕過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吳小寶向著薛先生深深鞠躬:“請告訴七叔,我願意在他們下勤學苦練,如果不能成功,以後再也不會說自己是他的弟子,就當是他收一個貼身傭人,貼身服侍他,怎麼樣?”
當下,他已經把自己的身份無限降低,只要七叔答應他,繼續把他留在身邊,那就足夠。
七叔教給他的一套刀法,足夠他學習幾個月,跟隨七叔在一起,一定會受益良多。
他雖然只是個小混混,但明白這種大道理。
如果沒有薛先生引薦,一生之內哪能再遇到這樣的好老師?
薛先生有些無奈:“七叔做事幹淨利索,他既然這樣說了,就很難挽回。小寶,我們還是再找機會吧。”
直到此刻,吳小寶也沒有說出那封信的事。
畢竟信上已經搭上了一條人命,如果再引起其它波瀾,恐怕連薛先生也會摺進去。
他心裡正在猶豫,薛先生站起來,在他面前來回踱步。
“小寶,我想跟你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如今的濟南,猶如海納百川,無窮無盡,江湖朋友絡繹不絕來到這裡,一場大風暴即將開始。”
吳小寶撓撓頭,他就在芙蓉街,非常明白這邊的人流狀況。
外地客商雲集於此,八方口音各不相同。
他一旦認識到外地口音的人越來越多,就知道芙蓉街的生意越來越好。當外地人減少,只留下濟南當地或者是山東本地的客商時,就知道生意狀況下降,這些人賺不到錢,立刻就離開了。
“小寶,睜大眼睛,豎起耳朵,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沒有七叔教導,你以後還有其它機會。”
外面又傳來狼狗叫聲,薛先生感嘆:“你真是有福之人,日本人的狼狗不知道注射了什麼藥物,經常發瘋,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這種怪事。如果你不是湊巧一棍子擊中狼狗的腰椎,恐怕這一次凶多吉少。”
吳小寶也覺得心有餘悸,瘋狗對他虎視眈眈的時候,當時已經魂不附體,能夠殺狗求生,果然就是僥倖。
外面有人快步走來,接著響起敲門聲,竟然是秋葵裡那兩個日本人。
吳小寶開門,兩個人一步踏進來,看見吳小寶在這裡,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薛先生,我們有些事情想跟你單獨談,能不能讓你的朋友先出去?”
薛先生毫不猶豫,揮手讓吳小寶先出去。
吳小寶出門,反手關門,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趕緊離開。
他知道,在這座小樓裡,到處都是日本人的眼線,他做出任何反常舉動,恐怕都會被日本鬼子看到。
他回到廚房,七叔的門關著,裡面毫無動靜。
三個廚師站在角落裡,向他招手,吳小寶走過去,一個廚師低聲說:“七叔發了脾氣,說自己有眼無珠。”
吳小寶愕然,他以為七叔是因為收了自己這樣不成器的徒弟才會發火,實際上那個廚師解釋,讓他放下心來:“七叔說,想不到你智勇雙全,福大命大,他拒絕了你,現在有些後悔了。”
吳小寶大為鼓舞,歡欣喜悅:“七叔真的這樣說?”
三個廚師一起點頭:“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七叔如此後悔,他關著門,在裡面寫書法。”
吳小寶想了想,立刻去敲門。
他在芙蓉街伺候人慣了,知道此刻這種大人物就算後悔了,也不可能主動向他道歉。
如果他臉皮再厚一點,讓七叔收回成命,拜師沒有問題,也不會被拋棄。
門內響起七叔的聲音:“進來吧。”
吳小寶進去,立刻深深鞠躬。
“小寶,我剛才看了那條瘋狗,即便是身體壯碩的中年人,也未必能夠一擊必殺。你真是有福,稍有遲疑,恐怕就要被它咬傷,沒有藥物治療,以後肯定一命嗚呼。”
吳小寶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是僥倖,不管外人怎麼誇讚都是假的。
“小寶,我教給你那一招刀法怎麼樣啊?”
吳小寶趕緊點頭,從旁邊抄起一根樹枝,在右手掌心旋轉。
七叔皺著眉頭:“小寶,你要知道手裡握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把小刀,始終記得刀刃向外,不然的話,刀刃向著自己的手掌,把自己割傷了怎麼辦?手中有刀,心中無刀,或者是手中無刀,心中有刀,這才是刀法的最高境界,不要把它想象成樹枝,而要想象成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只要向前刺出,就能插進日本鬼子的肚子,無堅不摧,當場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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