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秋葵裡的兩個日本鬼子要幹什麼,吳小寶都明白,這是一個佈局。
日本人只會幫日本人,他們為那些遠道而來的日本武士擺接風宴,擺明了是想在濟南城掀起潮流,讓所有人看到日本人有多團結,多威風。
吳小寶對此毫不在意,這些表面功夫不會影響最後結局,童爺得到日本鬼子這邊的號令,更加有恃無恐,這才是最可怕的。
只要薛先生不開口,他什麼都不會做,因為薛先生已經說過,這些事不允許他插手,插手也沒有用,他僅僅是一個廚子而已。
這些人勾結日本人出賣濟南人,表面上不是漢奸,實際上都是漢奸。
以前吳小寶在大觀園看童爺他們摔跤,還覺得算是有骨氣的中國人,現在看來,簡直荒謬,這些人為了賺錢,什麼都敢幹,給日本鬼子下跪都可以,真是不要臉。
吳小寶想到童爺那副表情,就覺得此人真是強大,明明有武力,偏偏不肯展示,不管在誰面前都是委曲求全,反而見了老百姓耀武揚威,這種人,就算以後能活下去,也是斷子絕孫的命,不知有多少江湖人想要他的命。
三個廚子議論紛紛,他們雖然對於童爺很不看好,只要跟田中一郎扯上關係的人,最後總能賺的腦滿腸肥,他們在濼源公館有段時間了,發現任何從後門進來的人,只要向日本鬼子卑躬屈膝,都有收穫,相反,那些頑抗到底的中國人,唯一的命運就是死。
吳小寶聽著這些人說話,腦子有些發脹,他覺得空談誤國,在這裡說什麼話都沒有用,有本事的話,還是要上一線去跟日本鬼子拼命,只有那樣才能給親人報仇。
他想起了孫青霞,孫青霞說話不多,出手狠辣,在日本人面前毫不手軟,比起那位南方軍的大將軍,做的事更多、更好,由此證明八方面軍說得好、幹得多,南方軍只會誇誇其談,什麼都不幹,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都當縮頭烏龜。
他想到那位大將軍想進攻火車站貨臺,至今都沒有動靜,看起來這個計劃又拉倒了,為了保命,他們寧願躲在濟南無所事事,不管日本鬼子有多囂張,只當是看不見、聽不著。
“小寶,你跟田中一郎也很熟悉,不如也走這樣的路子,以後成了人上人,罩著我們大家。”
吳小寶突然醒悟,芙蓉街那幾個小混混說過,要偷日本鬼子的商號,在芙蓉街這邊鬧事情,不知道進行的怎麼樣了?如果真的捅出天來,那中國人就要倒黴了。
他想了想,緩緩地點頭:“田中先生太高階,咱們根本拉扯不上,以後還是小心做人吧。”
他覺得這樣說,三個廚子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不到三個人哈哈大笑:“小寶,亂世當中小心做人有什麼用?還不如大膽一搏,孤注一擲,狠狠地賭一把,也許就能成功了。就像童爺那樣,一開始求著薛先生,後來求著日本人,這才是正辦法。”
吳小寶有些厭惡,他不願意說跪拜日本人這些事,真是無比骯髒可笑。
三個廚子出去,吳小寶有些煩躁,在屋裡走來走去,假如童爺搭上了田中一郎這條線,就會把薛先生甩在一邊,反而鬧得更兇,吳小寶以前看過槍打出頭鳥的真正例子,童爺這樣做肯定就死的很慘。
關於童爺的生死,吳小寶並不在意,大觀園那邊有的是英雄,一個導下,至少有十個站起來,開武館教摔跤的人有的是,濟南城不下三十個,北平上海那邊更多。
吳小寶有些悲哀,童爺算是大觀園的一面旗幟,如果他倒了,外地人怎麼看濟南江湖人那還不一定。
他在屋裡走來走去,內心始終無法平靜,就一個人出去,從後門到芙蓉街。
正如那些小混混說的,芙蓉街上又多了三家日本店鋪,名字起的花裡胡哨,門口站著穿和服的年輕女人招攬生意。
他們賣的都是從日本帶過來的新奇用品,扇子、香皂、香水兒,很多東西都會吸引濟南的女人們。
尤其是八卦樓那邊做那種生意的人,他們早就發現外國人的東西用在身上效果很好,能夠吸引更多生意,於是就在這方面開始競爭。
吳小寶站在街上,看著那些日本店鋪,精神有些恍惚。
過去這幾個店面都是魯菜飯館兒,文房四寶店、眼鏡店,但現在被日本鬼子租過去,裝修的風格各異,跟中國店鋪不同,並且門口掛著最大型號的電燈,到了晚上肯定是燈火通明,吸引所有顧客的注意。
這些人完全破壞了芙蓉街的風水和麵貌,讓這條數百年曆史的商業古街變得莫名其妙。
吳小寶內心覺得堵得慌,他不想看到這種情景,如果日本店鋪開滿了各條大街,那中國的店鋪距離倒閉就不遠了。
身邊有人經過,就是之前找他的幾個混混,這些半大小子雙手插在口袋裡,三個一群,兩個一夥,繞著這些日本店鋪轉圈。
他們的眼睛都很好使,瞄準日本鬼子放錢的地方,不管是錢箱還是保險櫃,只要盯上了,十有八九就能得手。
不管現在明目張膽的混進去趁亂下手,還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飛簷走壁,總之,賊不走空,他們想做就能做到。
吳小寶嘆氣,這些人急功近利,只看到當下。
拿到這些錢,如果不能遠走高飛,直接去北平或者上海,還是留在濟南,總有一天會倒黴,他們偷了日本鬼子的錢,只要找地方花錢,很有可能就被暗探抓到,一切就全完了。
他已經不想勸說,因為這些人根本不聽他的,雖然稱他一聲哥哥,實際上各自為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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