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將軍說得是。”施雲呈的聲音響起，“下官這就安排人手配合。”
陸無妄！真的是他！
沈明玉強壓下心中的波瀾，跟著小廝進了前廳。施雲呈正陪著一個身著玄色官服的男子說話，那人背對著她，身形頎長，正是記憶中的模樣。
“陸將軍，這是內子的表妹沈明玉。”施雲呈介紹道，“她對藥材頗有了解，或可協助將軍調配防疫藥材。”
陸無妄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那一刻，她幾乎要哭出聲來。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比記憶中多了些風霜，眉宇間也多了威嚴。
然而他的眼中只有陌生，甚至還帶著些許疑惑。
“沈…明玉？”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不確定。
“是。”沈明玉垂眸，努力讓聲音平穩，“明玉見過將軍。”
陸無妄盯著她看了許久，眉頭微皺：“你……”
正要說什麼，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侍衛匆匆進來：“將軍，急報！城西發現疑似病例，需要您立即過去檢視！”
“什麼？”陸無妄臉色驟變，“走！”
他大步往外走，經過沈明玉身邊時腳步微頓，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是什麼也沒說，匆匆離去。
沈明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如刀絞。她多想追上去，告訴他自己還活著，告訴他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可是她不能，她現在是別人的妾室，是沈家的恥辱，如何還能奢望什麼？
“咳咳。”施雲呈輕咳一聲，“既然將軍有急事，你便回去吧。”
沈明玉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走出前廳時，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寶翠忙扶住她：“姑娘，您怎麼了？”
“無事。”沈明玉深吸一口氣，“回院子。”
然而事情遠未結束。陸無妄走後不久，翠兒又來了，這次帶來的是孟月的傳話：“主母說，既然沈姑娘的丫鬟涉嫌在外感染病氣，為了全府安全，要將她隔離觀察。”
寶翠臉色煞白：“姑娘！”
沈明玉心頭一沉，知道孟月這是要趁機除掉寶翠。寶翠是她在這府中唯一的依靠，若是沒了她……
“主母如此關心府中安危，實在是大家的福氣。”沈明玉緩緩開口，“只是隔離一事，是否該請大夫先診脈確認？萬一誤判，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翠兒冷笑：“沈姑娘這是在質疑主母的決定？”
“不敢。”沈明玉垂眸，“只是想著人命關天，謹慎些總是好的。”
“廢話少說！”翠兒不耐煩地揮手，“來人，把寶翠帶走！”
幾個婆子上前就要抓寶翠。寶翠嚇得往沈明玉身後躲：“姑娘救我！”
沈明玉擋在她面前：“慢著！既是防疫，總該有個章程。府中這麼多人，為何單單懷疑寶翠？莫不是有人存心陷害？”
“你！”翠兒惱羞成怒，“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衊主母！”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馬蹄聲。眾人都是一愣，這個時候誰會來？
很快有小廝跑來稟報：“陸將軍又回來了，說是有要事與老爺商議！”
翠兒臉色變了變，終是不敢在這個時候鬧事，惡狠狠地瞪了沈明玉一眼：“算你運氣好！這事沒完！”
說完帶著人匆匆離去。
沈明玉鬆了口氣，卻不知道陸無妄為何又回來了。難道……他認出自己了？
想到這裡，她心跳如雷，既是期盼又是恐懼。若他真的認出了自己，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