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心閣。
裴墨染將蘇靈音放到榻上,她虛弱道:“妾身沒事,您快走吧。”
“本王怎麼忍心走?”他握住她的手,“你怎麼這麼傻?連命都不要了?”
“只要您沒事,妾身哪怕是死也值得了。”蘇靈音一字一頓,無比真摯。
裴墨染忍住對她翻白眼的衝動。
“王爺,妾身怕王妃不高興,您快去找王妃吧。”她落落大方的說。
裴墨染長嘆一聲,“別提她了,方才連你都知道護著本王,可她卻無動於衷。”
蘇靈音的心中閃過快感。
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王妃畢竟懷有身孕,也不能不顧孩子啊。”她寬慰著。
她看似在為雲清嫿說話,實則坐實了雲清嫿的貪生怕死。
……
府醫給蘇靈音診斷完畢,裴墨染便走了。
雲清嫿在馬車上等候良久。
看到裴墨染,她促狹道:“夫君感動嗎?”
“她居然給沈沁下了瘋藥,讓她刺殺我,簡直該死!”裴墨染低吼,眼神傾瀉出刺骨的寒意。
這就該死?
那她豈不是應該千刀萬剮?
雲清嫿輕撫他的胸口,“彆氣了,夫君這次立了大功,皇上定會對您刮目相看。”
裴墨染的臉色稍有好轉,他牽著她的手,“多謝蠻蠻的吉言,我這次真的柳暗花明了。”
她笑吟吟的與他對望。
裴墨染必須當太子,因為她想當太子妃了。
……
裴墨染一進皇宮,平日裡疏遠他的官員紛紛湊上前道賀,殷勤得不像話。
平日裡喜歡嘲諷他的皇子、公主,也一口一個皇兄的喚著。
他被眾星捧月,身邊的人全都熱絡起來。
裴墨染平靜處之,態度謙和。
慶功宴很快就開始了。
可皇上、皇后明顯不悅,皮笑肉不笑。
皇上嘉賞了裴墨染一番,賞賜了些寶物便沒了下文。
這讓群臣摸不著頭腦。
據說皇上在三個月前,已經拿出了立儲詔書,傳言誰能妥善解決西寧渠的災情,就立誰為太子。
可今日為何不提?
宴席到了尾聲,皇后、虞貴妃的臉色有了好轉。
而裴墨染卻心中陰雨連綿,潮溼陰冷。
雲清嫿生怕裴墨染顯露出不滿,桌下,她緊握住裴墨染的手。
裴雲澈舉起酒杯,飲了一口酒,他看著對面的裴墨染,淡然一笑,可是眼神卻夾雜著嘲諷。
宴席結束後,幾個皇子湊在一起嗤笑:“虧我還真以為他能被立儲。”
“可能嗎?父皇那麼討厭他!”
“倘若真對他寄予厚望,當初就不會把他送到邊關去賣命。”
裴墨染的雙手緊握成拳,遠遠的盯著他們,渾身縈繞著戾氣。
雲清嫿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夫君,皇后娘娘召您去翊坤宮。”
“嗯。”他沉悶的應了一聲。
……
翊坤宮。
皇后坐在上首,她眉眼冷厲,威嚴莊重。
砰——
一盞茶被砸到裴墨染的腳邊。
“蠢貨!你究竟幹了什麼糊塗事?你瘋了嗎?”皇后尖叫。
滾燙的茶湯濺了裴墨染一身,茶葉沾在他的外袍上,浸透布料,把他燙的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