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的院落中丫鬟進進出出,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穩婆、醫女都在屋中急得團團轉。
“啊……”
“好疼……”
沈沁痛苦的哀嚎。
院中,雲清嫿跟魏嫻早就在門外候著了。
其他跟沈沁交好的妾室也來了。
聽見沈沁撕心裂肺的叫聲,眾人面色都一臉沉重。
若不是為了爭寵上位,謀求生存,她們才不願意給男人生孩子。
裴墨染來時,看到面色慘白,被嚇得一動不動的雲清嫿,眼中滿是憐惜。
他握住雲清嫿的手,她的小手手心全是汗。
這是被嚇到了。
“蠻蠻,你是足月生,你定不會這般痛苦。”裴墨染什麼都不懂,胡亂安慰著。
雲清嫿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刺了他一下。
她演這一出,就是為了讓裴墨染心懷愧疚、心懷感恩。
男人是無法共情女人的。
女人在產房九死一生,叫得撕心裂肺、血流不止,男人也無法感同身受,只會覺得矯情、做作!
甚至會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誰誰誰都沒你矯情。
飛霜憤憤不平:“主子分娩時,難不成還會覺得享受不成?”
裴墨染自知失言,惱羞成怒地瞪了飛霜一眼。
“沈沁的胎兒未足月都這麼難生,王妃要當心,您也是雙胎,身子骨弱,可要讓太醫好生看著。”魏嫻故意扯了下雲清嫿的衣裳。
讓她的肚皮顯得更大。
雲清嫿跟魏嫻趁機交換了眼神。
裴墨染的眼中劃過了慌亂,他道:“這是自然,本王立即命人將太醫請到府中常駐,直到王妃生產完畢。”
知道怕了就對了,但這還不夠。
雲清嫿挑起黛眉,笑著調侃:“夫君方才不是說我生孩子簡單嗎?”
“……”裴墨染有一點委屈。
幾個妾室在庭院中竊竊私語,“沈夫人這次放手一搏,從此榮華富貴不用愁了。”
“聽聞陛下素來喜歡孩子,更何況沈夫人生的還是雙胎?沈夫人恐怕要晉升為側妃了。”
“王妃生產前,沈夫人都是府中的貴人了。”
裴墨染一個眼風颳了過去,命人將多嘴多舌的妾室拖下去掌嘴。
他摟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哄道:“蠻蠻,沈沁設計早產,趕在你之前生下長子。但你放心,你是我的王妃,沒有人會越到咱們的孩子前面。”
“夫君,我不在意這個,我有些擔心沈沁跟孩子。”她的聲音悶悶的。
裴墨染的心化成了一灘水,心疼不已。
沈沁的心,路人皆知。
可蠻蠻卻在擔心沈沁的安危。
“這是她自作自受。”他厭惡地說。
過了半個時辰,門被開啟。
穩婆氣喘吁吁地探出身,“王爺,沈夫人難產,保大還是保小?”
“……”雲清嫿腳下一軟,跌進了裴墨染的懷中。
他眼疾手快,立即將她扶住。
‘保小’二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裴墨染擔心蠻蠻覺得他薄情寡義,將來會害怕生產。
他煩躁的低吼:“母親跟孩子本王都要!一個都不許出事!”
穩婆一顫,被嚇得整個人都懵了,過了一會兒才連連點頭,轉身進了產房。
裴墨染垂眼觀察著雲清嫿的表情,“蠻蠻,不必怕。”
“嗯。”她抿著唇,沉重地點頭。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醫女、穩婆都出來了。
“王爺,王爺……”
裴墨染不耐煩的低吼:“大小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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