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劍出鞘,寒光乍現。
陸叄的攻勢快、狠、絕——沒有任何試探,招招直取封崎要害。
臺下眾人發出驚呼。
“瘋了!陸叄瘋了!”
“他根本沒打算留手!”
封崎神色一沉,側身避過刀鋒,瞬間拔刀還擊——
鐺!
兩刃交錯,剎那間激起一陣金鐵交鳴的火光。
陸叄不退反進,靈息完全不做防護,全數灌注於劍身之上,貼身逼近,刀鋒橫掃,封崎被迫抬手擋下,雙足在擂臺上滑出半尺。
封崎的手臂微微發麻,這傢伙……是真的拼命了!
陸叄的攻勢不帶一絲遲疑,每一招都透著孤注一擲的狠勁,彷彿他此刻的生死,全然不在意一般。
封崎眉頭微皺。
陸叄的氣息不對,空蕩蕩的,像是被剝奪了一切的遊魂。
他的出劍,毫無章法的猛攻,沒有試探,沒有防守,只有絕對的進攻,如同燃盡生命的狂焰。
封崎皺眉,他對陸叄的實力再清楚不過,陸叄的劍法本該精準、凌厲,冷靜得像殺戮機器,可現在……
這是什麼?
這是一隻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掙扎。
“你就這麼想死?”封崎低聲道,邊擋邊退,眸色冷沉。
“我沒有選擇。”陸叄的眼神沒有半點波動,劍光更快,逼得封崎不斷後退。
封崎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是想贏,他只是想死。
封崎心裡一陣惱火,直接一槍橫掃,將陸叄逼退數步。怒極反笑:
“沒有選擇?陸叄,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是被拒絕,不是被殺了!”
陸叄猛地收刀橫掃,封崎後撤半步,刀鋒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帶起一絲血痕。
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陸叄喘息著,手掌微微顫抖,低聲道:“你不懂。”
這一戰,他沒有退路,也不再需要什麼希望。
“是,我是不懂。”封崎卻沒有繼續進攻,而是緩緩放低了刀,語氣冰冷至極:“可你若是以為輸了這一場,就能讓少樓主心軟收下你,那你就真的輸了……”
這句話,直直地刺入陸叄的心臟,他的瞳孔微縮,指節微微泛白,握劍的手顫抖著。
封崎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你的劍只是為了博取別人的認同,那你不配做一名劍修。”
陸叄的呼吸猛地一滯,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就這麼點能力,你配拿玄月麼?即便我帶你去取,它也不會樂意跟你這樣的人走!站起來,陸叄。」
「為何蕭鈺給你的,不是其他分堂的腰牌,而偏偏是風堂的。你想不明白麼?」
這裡是最嚴酷的,卻也是最接近她的地方。
他這次出劍沒有留手,可是對面的人……比他更狠。
封崎的刀鋒倏然破空而至,他抬手格擋,卻因內息錯亂,被狠狠震退,狼狽地跌倒在擂臺邊緣。
刀刃抵住脖頸的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輸得徹底。
不只是這一戰,而是……所有的一切。
他半跪在地,眼神空洞,手指無力地握緊劍柄,卻再也站不起來。
封崎看著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已經沒什麼可失去了,對吧?”
陸叄驟然頓住,眼神陰沉地望向封崎。
封崎看懂了他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用只有他倆能聽到聲音道:
“那就活下去,爭回來。證明,你想要向她證明的,你究竟能成為什麼樣子。”
說完,他收回了刀。
陸叄垂下眼眸,沉默許久,最終鬆開了劍,低聲道:
“我認輸。”
全場譁然。
蕭鈺迎著封崎走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鼓勵:“恭喜晉級——”
擂臺的另一端,陸叄收劍,沉默著走下擂臺,背對著蕭鈺的方向,手攢緊,極力剋制著,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