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晏鶴清面色有些凝重的模樣,舟舟心裡面不由得有些慌亂無措的感覺,她悄悄捏了把汗,又問。
“你查出什麼了?”
晏鶴清並未正面回答。
她只是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塊手絹,輕輕擦拭著手指。
而後,晏鶴清那雙清麗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坦然。
“你這病並非是無藥可醫。”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舟舟有些懵。
“啊?”
不等舟舟多說什麼,晏鶴清依然從容不迫地開口說著。
“像是你們常年留在勾欄瓦院中,惹得這種病,其實也並非是什麼稀罕事。”
晏鶴清說話時,臉上盡是泰然置之。
她絲毫都沒有因為舟舟的出身從而嫌棄半分。
一開始的時候,舟舟無非是覺得晏鶴清這是在故意向自己賣弄是非的。
可現如今聽清楚晏鶴清脫口而出的這番話,舟舟大抵便明白瞭如今的這種境況。
她微微蹙起眉頭,又問:“你當真知道?”
晏鶴清先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見舟舟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煞白如紙,晏鶴清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後,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種病症多年來一直沒人能醫治,並非是無藥可醫,而是根本就沒有大夫願意替你們看診。”
這才是不爭的事實。
願意和青樓往來的醫者,多數是一些女醫。
可偏偏她們不受重用,也始終都沒有辦法能夠深入學習醫學中的精髓,只懂皮毛。
對於這花柳病,自然束手無策。
於舟舟而言,她曾經覺得自己已然無藥可醫。
花柳病一旦沾上,必然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依照如今的情況來看,這小丫頭莫非真能治?
“照你這麼說的話,你知道該如何醫治我這病?”
舟舟連忙抬起眼眸看過去,滿臉都是期盼之色。
從醫多年,晏鶴清對於這些事簡直是瞭如指掌。
她輕輕地點頭,直接應答一聲,“自然。”
“你這病症也並非很嚴重,若你信得過我,稍後我會替你開一些藥方,你儘管拿著方子去醫館抓藥按時服用,半月有餘便能夠徹底痊癒。”
黃連,黃柏,苦參,都是用於醫治花柳病的藥材。
可是當舟舟看見晏鶴清提供的這一副藥方時,她不由得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還是算了吧。”
舟舟雖是不懂醫術,但家中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母。
這麼些年來,舟舟經常出入醫館,自然也知曉這些藥材都是價值不菲的。
若是服用半個月,她的病還沒有徹底痊癒,家中僅剩的銀兩也要被她通通花光了。
親眼看著舟舟臉上的喜色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落寞和頹然之色。
晏鶴清心中難免有些詫異。
“舟舟,你這又是何意?”
“適才你分明是想要醫治這病症的,眼下我既然已經將藥方給你,你為何還是這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難不成對於舟舟而言,這絕非是值得慶幸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