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對於晏氏來說,皆是極其陌生的。
她環顧四周,還是沒忍住握著晏鶴清的手。
“阿清,這是哪裡啊?”
說話時,晏氏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又因為身體倍感不適的緣故,晏氏止不住地低低咳嗽著。
晏氏照常伸出手去捂著口鼻,卻不料,她此番竟是直接當著晏鶴清的面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液。
親眼看見這一幕時,晏鶴清只覺得揪心。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遮掩不住的憂慮重重:“阿孃,您是不是特別疼啊?”
“阿孃,都是我不好。”
此刻,晏鶴清無非是覺得,若是她能夠再早些時候甦醒,也許就能夠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晏氏也斷然不可能會被這些人公然栽贓陷害,甚至被人開膛破肚,處以極刑。
“阿清,這些事不怪你。”
晏氏從來都是極其溫柔的人。
她接過晏鶴清手中的帕子,擦拭著手心中的鮮血。
緊接著,晏氏抬起手揉了揉晏鶴清毛茸茸的小腦袋,眉目之間盡是關切的神色。
“若非是你的話,阿孃也不可能苟延殘喘著。”
“阿孃自然會好好地活下去。”
就算晏氏昏迷了很久,但她現在也已經瞭解到這種情況。
為避免晏氏有所不適應,晏鶴清便主動地開口,儘快解釋清楚如今的局勢。
“阿孃,如今這是在甜水村。”
“我囑託趙大娘幫忙照顧著您。”
“您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告訴趙大娘。”
晏鶴清先入為主地開口,率先說明眼下的狀況。
聽聞此話,晏氏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想起了正事,晏鶴清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眸,清瘦的小臉上多了一抹狠絕的意味。
“阿孃,待我解決了這些事,必然會來接您的。”
“現如今,您就安心在這裡住下。”
知女莫若母。
僅僅是聽見晏鶴清脫口而出的這番話,晏氏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的謀劃。
“阿清,這些事會不會太冒險了?”
晏氏忍不住伸出手去拽著晏鶴清的胳膊,滿臉皆是止不住地擔憂和顧慮。
冒險又如何?
只要能夠替晏氏報仇雪恨,晏鶴清自然不會顧及自己的這種處境究竟是安然無恙,還是波折重重。
對上晏氏注視的目光時,晏鶴清緩緩地舒了口氣。
她的眉眼彎彎,小臉上露出一抹輕快的笑容。
“阿孃,不論接下來是何其危險的,女兒定是會替您擺平這一切磨難,也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說罷,晏鶴清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
“眼下時候不早了,阿孃,我便先行回去了。”
“等過兩天我再來看望您。”
如今之際,晏鶴清自然不能久留。
畢竟那行人還等著呢。
看著晏鶴清起身便想要往外走,晏氏實在沒忍住皺著眉,她本想要叫住晏鶴清,再勸說一番。
“阿清,你斷然不必為了阿孃將自己逼迫至絕境。”
聽見晏氏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晏鶴清的腳步微微停頓,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並未回過頭去看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