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剛過,京城西市的柳樹抽出新綠,大乾第一實驗小學的操場上,孩子們正在上晨間體育課。俞懷穿著短打,教一群十二三歲的孩童扎馬步,青磚地上整齊排列著三十個小小的身影,腰桿挺得筆直,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卻沒人敢動——這是新學“強身課”的必修課,用張長生的話說,“沒有好體魄,學再多知識也扛不住扁擔”。
“注意呼吸!鼻吸鼻呼,沉到丹田!”俞懷來回踱步,手裡拿著根竹棍,誰的姿勢歪了就輕輕一敲,“狗蛋,你那叫扎馬步?跟你家的蝦米似的!”
人群裡,狗蛋臉一紅,趕緊調整姿勢。他如今已是三年級的“小先生”,負責帶一年級學弟學妹做物理實驗,此刻卻被訓得像個初入學的毛頭小子,引得周圍一陣偷笑。
張長生站在教學樓上,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上揚。識海中,蒼天的聲音準時響起:【檢測到晨間鍛鍊引發的氣血共振,領域內信仰之力微幅增長,當前總量1,278,450點,天道大盤修復率0.16%。】
“比上月快了0.01%。”張長生輕聲道,指尖劃過欄杆上的刻痕——那是他記錄修復進度的標記,從去年冬月的0.10%到如今的0.16%,每一點增長都凝聚著新學的煙火氣。
【主要增長點來自三方面:物理課改良農具使畝產提升12%,化學課提純食鹽減少疫病30%,醫學課推廣推拿降低勞損40%。】蒼天調出資料面板,【六基中,“力”“變”“生”三項進度領先,“言”“數”“強”稍緩。】
玄天在一旁咋咋呼呼:“這不挺均衡的嗎?非要雞蛋裡挑骨頭。依我看,等新學開到西域,讓那些禿驢也學學算術,保管他們的念珠都得換成算盤!”
張長生失笑,正欲回應,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只見曹錦急匆匆跑來,手裡舉著一卷文書,臉色凝重:“監事!嶺南急報,新設的三所學堂被人放火燒了!”
“誰幹的?”張長生眼神一沉,快步下樓。
“說是‘山精作亂’,但現場發現了佛土的檀香灰!”曹錦展開文書,上面畫著一個扭曲的符號——正是佛土密探常用的“滅法印”,“蘇眉長老派去的醫官說,放火的人懂蠱術,學堂的護衛中了‘瞌睡蠱’,眼睜睜看著校舍被燒卻動彈不得。”
【掃描顯示,符號殘留微弱佛力與巫力,符合“魔佛同體”特徵。】蒼天的聲音冷了幾分,【推測是達摩院激進派與巫族餘孽聯手。】
“看來他們是急了。”張長生捏緊文書,“新學斷了他們的信眾來源,這是狗急跳牆。”他對俞懷道,“備馬,我去趟皇宮。”
永定帝正在御書房看新學年報,見張長生進來,揚了揚手中的冊子:“青州學堂用你的‘堆肥法’,小麥畝產竟達三石,比往年翻了一倍!”
“陛下,喜事暫擱,嶺南出事了。”張長生將文書遞上,“佛土與巫妖聯手燒了學堂,還動了蠱術。”
永定帝臉色驟變,猛地拍案:“這群賊子!真當朕不敢踏平他們的寺廟?”他起身踱步,龍袍下襬掃過案上的奏章,“你想怎麼辦?需多少兵馬,朕即刻調撥。”
“兵馬不必。”張長生搖頭,“硬拼只會讓他們更瘋狂。臣請陛下允准,派百花宮弟子協助嶺南學堂,蘇眉長老的‘解蠱丹’能剋制巫蠱,再讓王顯帶工部工匠去,把校舍改成磚石結構,防火防盜。”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臣想在嶺南加開‘格物課’,教百姓辨識蠱蟲、破解陣法,以新學之‘智’破他們的‘邪’。”
永定帝沉吟片刻,點頭道:“準了。所需藥材、工匠,戶部全力配合。朕再派錦衣衛暗線隨行,務必揪出幕後主使。”
離開皇宮時,春雨淅淅瀝瀝落下。張長生沒有直接回學堂,而是繞道去了城南的第二實驗小學。清婉正在給四年級上算術課,黑板上寫著“修一條長十里的水渠,每日修三百尺,需幾日完工”,孩子們舉著算盤噼啪作響,其中一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算得最快,正是小蓮。
“先生,是三十三又三分之一日!”小蓮起身回答,算盤珠子歸位的聲音清脆利落。
清婉笑著點頭:“沒錯,不過實際施工要考慮雨天,得按三十五日備料——這就是算術裡的‘留餘法’。”
張長生在窗外站了片刻,直到下課鈴響才走進教室。清婉見他進來,眼中閃過一絲關切:“嶺南的事聽說了?”
“嗯,陛下已準了我的法子。”張長生接過她遞來的熱茶,“你這‘留餘法’講得好,比死記公式實用。”
“還不是學你的‘學以致用’。”清婉臉頰微紅,“對了,劉編撰編的《新學先賢傳》定稿了,文道十二先賢依次為:創文道的‘文始聖’、定禮法的‘禮聖’、著《格物經》的‘工聖’……把你排第三十七位,百姓說太低,聯名上書要改到前十。”
“不必改。”張長生翻了翻書稿,“排在十二先賢之後,我已經很知足。”他忽然想起一事,“六基中的‘數’,你覺得還缺什麼?”
清婉思索道:“目前教的加減乘除、幾何測量夠日常用了,但工程繪圖、天文測算還沒人能教——王顯說,他能造水車,卻算不準河道的弧度,總差那麼幾分。”
“這是‘格物精算’的範疇。”張長生心中微動,【蒼天,商城裡有相關教材嗎?】
【“格物精算基礎包”需10萬信仰之力,包含曲線測算、工程推演等。】
“兌換。”張長生毫不猶豫,指尖金光一閃,掌心多了幾本藍皮課本,封面上寫著《大乾新學格物精算》。他遞給清婉,“你先看,能教多少是多少,實在不行,我從工部調幾個懂營造的老工匠來當助教。”
清婉接過課本,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這‘曲線斜率’是什麼?怎麼求河道的弧度變化?”
“就像算水車的轉速隨水流的變化。”張長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了條曲線,“比如這河道弧度,用‘積演算法’能算出精確的土方量……”
兩人頭湊在一起討論,窗外的春雨敲打著芭蕉葉,沙沙作響。小蓮抱著作業本經過,看到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先生常說,知識就像春雨,要慢慢潤進土裡才會發芽。
三日後,嶺南傳來訊息:蘇眉帶的百花宮弟子解了“瞌睡蠱”,王顯設計的磚石校舍動工,格物課也開起來了,第一課教的就是“如何用硫磺粉驅趕蠱蟲”。更意外的是,當地土司派了人來旁聽,說“新學能治蠱,比跳大神管用”。
【“生”之基進度提升至45%,信仰之力+5000。】
“看來以毒攻毒是對的。”張長生看著密報,對曹錦道,“讓嶺南學堂把蠱蟲標本畫下來,編一本《嶺南蠱蟲圖譜》,附破解方法,刊印後發往各學堂。”
曹錦領命而去,剛出門又折回來:“監事,門外來了個和尚,說是佛土來的,要跟你辯法,說新學是‘末法’,不如唸經成佛。”
“讓他進來。”張長生挑眉,“正好讓孩子們看看,是佛經能驅蟲,還是格物課能驅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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