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代理人

第50章 天婚

鬥法大會的餘波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漣漪層層盪開,席捲了整個大乾朝堂。張長生之名,已不再是雲州才子或文道院監事這般簡單。他成了力挽狂瀾的英雄,佛門真諦的詮釋者,甚至在一些狂熱百姓口中,已是“文曲降世”、“佛陀轉生”。這般煊赫聲名,自然引來了無數灼熱的目光,其中最為熾烈的,便是那一道道來自深閨高閣、意圖攀附的聯姻視線。

麟德殿大宴的喧囂尚未散盡,文道院監事府邸的門檻便幾乎被各色媒人踏破。起初還只是些四五品的京官,試探著為家中庶女或旁支侄女說項。張長生尚能維持風度,以“功業未立,不敢成家”或“心向大道,無意紅塵”等託辭婉拒。

然而,隨著王為之、李渭水這等位極人臣的宰相府邸也派出了體面的管事嬤嬤,帶著嫡女畫像登門時,空氣便陡然凝重起來。

“張監事,”王相府上的管事嬤嬤姓趙,面容富態,眼神精明如鷹,她將一卷用金線繫著的畫軸輕輕放在紫檀案几上,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親暱,“我家相爺常說,監事大人乃國之棟樑,青年才俊,放眼京城,能配得上大人的閨秀屈指可數。我家大小姐,年方二八,蕙質蘭心,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難得的是性情溫婉,最是仰慕監事大人這般英雄人物。相爺的意思,若是大人有意,這八字庚帖,隨時可以合上。”她話裡話外,已將張長生視為王家囊中之物。

李相府上的嬤嬤姓孫,氣質清冷些,話也說得更直接:“李相爺膝下嫡女,自幼得名師教導,知書達理,更通曉經世濟民之道,絕非尋常閨閣女子可比。相爺言道,監事大人胸懷天下,身邊正需此等賢內助。若得良緣,於大人仕途,於江山社稷,皆是美事。”她將一方繡著蘭草的絲帕壓在畫軸上,帕角繡著一個娟秀的“婉”字。

這兩尊大佛同時發力,壓力如山。張長生端坐主位,神色平靜,眼神淡漠地掃過案上的畫軸與絲帕,心中冷笑連連。王李二黨,黨爭傾軋,無所不用其極。嫁女?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拉攏與捆綁。一旦應下,便是徹底捲入這無休止的朝堂漩渦,再難脫身。他追求的是天道,是超脫,豈願被這凡塵俗世的權力遊戲所束縛?

“二位嬤嬤。”張長生開口,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相爺千金,金枝玉葉,長生出身寒微,不敢高攀。且長生身負監事之責,文道院諸事繁雜,更有陛下交付之重任未了,實不敢分心家室,恐辜負相爺美意,更耽誤了小姐終身。煩請嬤嬤回稟相爺,長生心意已決,此事斷無可能,亦不必再提。”他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與拒絕,甚至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頷首示意。

趙嬤嬤和孫嬤嬤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們奉相爺之命而來,何曾受過如此冷遇?這張長生竟如此不識抬舉!但見他端坐不動,眼神淡漠,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竟讓她們一時不敢發作。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怒與無奈,只得悻悻然收起畫軸絲帕,留下一句“望監事大人三思”,便灰溜溜地告辭離去。

送走兩尊瘟神,張長生剛揉了揉眉心,俞懷便一臉古怪地進來通報:“少爺,戶部高侍郎、禮部陳尚書、還有…還有幾位郡王府的長史,都在門房遞了帖子,說是…拜會。”拜會是假,嫁女是真。張長生只覺得一陣厭煩,這京城,簡直成了甩不掉的麻煩窩。

“不見!統統不見!就說我偶感風寒,臥病在床!”張長生煩躁地揮揮手,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清淨片刻。

他轉身走向後院,想尋紅玉說說話,排解心中煩悶。剛穿過月洞門,便見紅玉倚在廊下,手裡把玩著一支新摘的紅梅,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戲謔。

“喲,這不是我們名滿京城的張監事嗎?”紅玉的聲音又嬌又媚,尾音拖得長長的,“聽說今兒個門檻都快被媒人踏破了?王相的嫡女,李相的千金,嘖嘖,可都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呢。少爺好福氣呀,是不是該挑花了眼?”

張長生苦笑:“紅玉,你就別取笑我了。那些人,躲都躲不及,哪有什麼福氣。”

“躲?”紅玉挑眉,將紅梅湊到鼻尖輕嗅,眼神卻斜睨著他,“我看少爺心裡美著呢。王小姐蕙質蘭心,李小姐知書達理,都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少爺若是娶了,日後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不像我們這些風塵女子,終究是上不得檯面。”她說著,語氣裡那絲酸意再也掩飾不住,將手中紅梅往張長生懷裡一塞,轉身就要走。

張長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入手溫軟滑膩,他心頭微蕩,低聲道:“紅玉,你明知我心中只有你。那些高門貴女,於我何干?不過是些燙手的山芋,避之唯恐不及。”

紅玉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便由他握著,只是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少爺如今身份不同了,是文曲星,是活佛,是京城所有貴女眼中的香餑餑。紅玉…紅玉算什麼?不過是少爺閒暇時消遣的玩意兒罷了。遲早有一天…”

“沒有那一天!”張長生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拉入懷中。紅玉象徵性地掙了掙,便軟軟地靠在他胸前,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梅香和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我張長生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何須在意他人眼光?”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你是我的紅玉,這就夠了。那些高門大戶,龍潭虎穴,我避之不及,豈會自投羅網?安心便是。”

紅玉抬起頭,眼圈微紅,嗔道:“你就會說好聽的哄我。若是…若是陛下也給你賜婚呢?你還能抗旨不成?”

張長生心中一凜,紅玉這話,竟一語成讖。他正待說什麼,前院忽然傳來俞懷急促的腳步聲和高呼:“少爺!宮裡來人了!陛下宣您即刻進宮!”

------

養心殿內,龍涎香的氣息氤氳。

永定帝端坐御案之後,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神色看似平靜,眼底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張長生垂手肅立,神色恭敬,心中卻已提起十二分警惕。這位帝王的心思,深沉如海,每一次召見,都絕非尋常。

“長生啊,”永定帝開口,語氣是難得的溫和,甚至帶著幾分長輩的慈祥,“鬥法大會,你力挽狂瀾,揚我國威,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微臣分內之事,不敢居功。”張長生微微躬身,語氣恭敬。

“有功當賞。”永定帝擺擺手,“文道院監事之位,於你而言,已是束縛。朕思慮再三,欲擢升你為太子少傅,入東宮輔佐太子,你可願意?”

太子少傅!正二品!東宮近臣!這賞賜不可謂不重!張長生心頭卻是一沉。東宮?那是朝堂漩渦的中心!太子少傅,看似尊榮,實則是將他架在火上烤,成為王李二黨爭斗的活靶子!他追求的是天道超脫,豈願深陷這泥潭?

他面上不動聲色,再次躬身,語氣誠懇卻帶著拒絕:“陛下隆恩,微臣惶恐!微臣才疏學淺,資歷淺薄,性情疏懶,實不堪教導太子之重任。且微臣志在文道,心繫天下教化,願盡綿薄之力於文道院監事之位,為陛下分憂,為天下士子開蒙。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永定帝似乎並不意外他的推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並未強求:“既然少傅之位你無意,那朕另有一賞。”

他放下玉佩,目光如炬,直視張長生:“朕之愛女,清婉公主,年已及笄,溫良恭儉,才貌雙全。朕觀你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日,朕便做主,將清婉許配於你,招你為駙馬都尉!擇吉日完婚!”

轟!

如同九天驚雷在耳邊炸響!

張長生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駙馬都尉!尚公主!這…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他猛地抬頭,正對上永定帝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那眼神裡,有帝王的威嚴,有不容置疑的決斷。

而張長生心中暗暗叫苦:駙馬?!這比太子少傅更麻煩!成了皇親,一舉一動都受矚目,無數雙眼睛盯著,還如何暗中行事?紅玉又該如何?這簡直是天大的麻煩!

“陛下!”張長生心念電轉,正欲開口婉拒,尋個託詞。

“不必多言!”永定帝卻大手一揮,直接打斷了他,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喙,“朕意已決!欽天監何在?”

殿外侍立的老太監立刻躬身應道:“老奴在!”

“速速擇選良辰吉日!婚期…就定在三個月後!”永定帝根本不給張長生任何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定下了乾坤,“張長生,朕的愛女下嫁於你,此乃天恩浩蕩!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辜負朕與公主的期望!退下吧!”

張長生喉頭一哽,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他看著永定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甚至可能引來雷霆之怒。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臉上強行擠出一絲恭敬,躬身道:“臣…謝陛下隆恩。臣告退。”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僵硬。

他轉身退出養心殿,陽光刺眼,他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三個月…只有三個月了!

------

駙馬!準駙馬!

訊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京城!張長生尚清婉公主的訊息,徹底點燃了京城的八卦之火,瞬間蓋過了所有關於“大乘佛法”的討論。

“聽說了嗎?張監事要當駙馬了!”

“清婉公主?那可是陛下最寵愛的掌上明珠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恭喜張監事!”

“……”

文道院監事府邸再次門庭若市,不過這次來的不再是媒人,而是各色道賀的官員、勳貴。張長生強打精神應付,只覺得身心俱疲。

夜深人靜,他終於得以獨處。將自己關在靜室之中,摒退左右。心念沉入識海,呼喚青天與玄天。

“如何?”青天的身影在識海中浮現,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信仰之力如何了?”張長生急切地問道。這段時間,隨著“大乘佛法”的宣揚和鬥法大會英雄光環的加持,加上這樁震動朝野的“天婚”,他獲得的信仰之力堪稱海量!

“你自己看吧。”玄天慵懶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滿意。

張長生心念一動,調出屬性面板:

【姓名:張長生】

【身份:初級天道代理人(進階)】

【體質:先天道胎(融合度15%)】

【實力:築基三層(凡人四品)】

【技能:賞善罰惡(精通)、明辨是非(精通)、洞察天機(精通)、無中生有(精通)】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